这篇文章,却将他引以为傲的一切,批驳得体无完肤!
什么玉德?什么水性?
全是狗屁!
文章的作者用最粗鄙的墨,最狂妄的字,告诉他:这种不琢不成器、不疏则为患的所谓君子,不过是国家的废物,社稷的累赘!
这哪里是论道?
这是在挖所有清流士大夫的根!
“不知粮价几何,不知盐税几厘,纵有如玉之德,于国何益?于民何补?”
当读到这一句时,郑老夫子体内的血液仿佛瞬间被点燃了。
他猛地将朱卷拍在桌案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哗众取宠!歪理邪说!”
他须发皆张,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那副得道高人的模样。
这种人若是入了朝堂,必是搅乱朝纲、蛊惑圣听的奸佞之辈!
绝不可留!
郑老夫子怒不可遏,再次抓起朱笔,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手腕运足了力气,要在卷首的位置写下批语。
“哗众取宠,不通经义!”
然而,就在笔锋即将触及纸面的刹那。
一只略显苍白但骨节分明的手,从旁伸出,一把按住了他颤抖的手腕。
那只手,稳如磐石。
“嗯?”
郑老夫子勃然大怒,猛地转过头。
只见身旁站着一位身穿七品官服的年轻人,面容清瘦,眼窝深陷,带着一股子常年处理繁杂公务的疲惫。
此人是与他同房的另一位同考官,户科给事中,张诚。
“张给事,你这是何意?”郑老夫子厉声质问。
张诚并未回答,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郑老夫子桌案的那份朱卷之上。
他本是因批阅案牍熬得口干舌燥,想过来向郑老夫子讨一杯茶喝,却无意中瞥见了那一行字。
“不知盐税几厘,于国何益?”
仅仅十个字,却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张诚的心口上!
他在户部待了五年,日日与钱粮税赋打交道,眼睁睁看着国库空虚。
看着无数的条陈奏疏在朝堂上被那些温润如玉的大人们驳回,理由永远是与民争利、有违圣道。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晋的病根,就在于此!
就在于这帮满口仁义道德,却不知盐税几厘的所谓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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