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爆发第十年,公元2036年9月15日,星期四,清晨。
地点:俄罗斯远东外兴安岭南麓,“卡缅卡”小镇废墟——伊万诺夫东线进攻集群集结地。
西伯利亚的寒意如同无形的巨兽,在九月便已亮出獠牙。晨光熹微,却毫无暖意,灰白色的天空低垂,仿佛冻结的铅板,沉重地压在无边无际的、被霜染成灰黄色的针叶林海之上。凛冽的寒风卷起地面细碎的冰粒和枯叶,抽打在冰冷的金属装甲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沙沙声,如同死神磨刀的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柴油废气、金属防锈油、士兵呼出的白气和一种来自远方冻土深处、若有若无的腐殖质与铁锈混合的冷冽气息。
“卡缅卡”小镇,这座昔日地图上不起眼的边陲据点,如今已被彻底碾碎、重塑。残存的几栋低矮混凝土建筑成了临时指挥部和野战医院的外壳,其上覆盖着厚重的伪装网。更广阔的废墟区域,则被钢铁的洪流彻底填满、淹没。
视线所及,尽是钢铁铸就的战争森林。
数不清的T-14“阿玛塔”主战坦克如同匍匐的钢铁巨兽,棱角分明的复合装甲在晨光中泛着幽蓝的冷光,125毫米滑膛炮粗长的炮管森然指向前方灰暗的林海。笨重却力量感十足的T-90M“突破”坦克则如同敦实的移动堡垒,散布其间。BMP-3步兵战车、BTR-82A轮式装甲运兵车如同钢铁甲虫,密密麻麻地簇拥在坦克周围。庞大的“龙卷风-G”多管火箭炮发射车,巨大的发射管如同密集的蜂巢,沉默地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道尔-M2”和“铠甲-S1”弹炮合一防空系统警惕地指向天空,雷达天线缓缓转动,扫描着每一寸可能被侵犯的空域。
更远处,是望不到头的军用卡车长龙,满载着弹药、燃料、口粮和蜷缩在车斗里、裹着厚重防寒衣物的步兵。发动机怠速运转的轰鸣如同低沉的雷声,在寒冷的空气中连绵不绝地滚动,震得脚下的冻土都在微微颤抖。无数粗大的黑色排气管喷吐着滚滚白烟,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形成一片低悬的、带着刺鼻气味的烟雾层。
天空并非世安军的专属领域。数架米-28N“浩劫”武装侦察直升机如同凶猛的蜻蜓,在低空盘旋往复,旋翼撕裂空气的轰鸣压过了地面的喧嚣。它们时而悬停,用机鼻下的光电探头仔细扫描着前方茂密林带和起伏的山峦,时而快速掠过,在灰白的天空中留下转瞬即逝的航迹。更高处,模糊的云层缝隙中,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更小的黑点——那是伊万诺夫麾下宝贵的“前哨-R”长航时侦察无人机,如同不倦的鹰隼,将方圆数十公里的风吹草动尽收传感器眼底。
整个集结地,就是一台庞大、冰冷、散发着浓烈战争气息的钢铁机器在启动前的预热。超过十万名精锐士兵、数千辆装甲车辆、数百门各式火炮,汇聚成一股足以碾碎山峦的毁灭性力量。士兵们穿着厚重的白色冬季迷彩作战服,哈出的白气瞬间在面罩和胡茬上凝结成霜。他们沉默地检查着武器,给车辆加注防冻液,或是围在冒着黑烟的小型野战取暖炉旁,用冻僵的手指撕开冰冷坚硬的能量棒包装。空气里除了机械的轰鸣,便是金属碰撞的铿锵、军官粗粝的指令声,以及一种大战前特有的、混合着亢奋、紧张和对严寒诅咒的压抑气氛。
集结地核心,一栋相对完好的两层混凝土小楼已被改造成临时前沿指挥部。窗户被厚重的防爆挡板遮蔽,只留下狭窄的射击孔和观察缝。楼顶架设着密集的通讯天线和电子对抗设备,指示灯在昏暗的天光下幽幽闪烁。室内,大型柴油发电机持续轰鸣,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电力,混合着劣质烟草、浓咖啡、汗水和军用地图油墨的浑浊气息扑面而来。
巨大的沙盘占据了指挥部中央,上面精确标示着山川地貌、河流走向、道路网络,以及代表敌我双方兵力的微型模型。沙盘上,一个巨大的蓝色箭头,如同出鞘的冰棱,从“卡缅卡”位置狠狠指向东南方向——目标直指前几天被世安军突袭夺走的“秃鹫高地”17号前哨站!拿下它,就敲开了通往黑龙江(阿穆尔河)江畔重镇哈巴罗夫斯克(伯力)的大门,伊万诺夫精心策划的冬季攻势便将获得至关重要的前进跳板,世安军苦心构筑的“磐石”东线防御链条将直面这柄来自西伯利亚的寒冰重锤!
沙盘旁,站着三个人影,如同三座散发着铁血气息的山峰。
居中一人,身材异常魁梧,几乎将身上的北极熊徽记将军常服撑得紧绷绷。他五十岁上下,剃着极短的板寸,露出布满疤痕的头皮,脸庞如同被西伯利亚寒风和伏特加共同雕琢过,粗犷而冷硬,浓密的络腮胡几乎覆盖了半张脸。一双灰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有钢铁般的意志和毫不掩饰的骄傲。他是维克托·彼得连科元帅,伊万诺夫最信任的装甲集群指挥官,素有“西伯利亚灰熊”之称,以崇尚绝对力量和正面碾压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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