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大清朝的北京城,那可是天子脚下,富贵风流地,温柔繁华乡。可就在这金銮殿不远的地儿,住着一位跺跺脚四九城都得抖三抖的人物——和珅和中堂!这位爷,那可是乾隆老爷子跟前第一等的大红人,官居一品,权倾朝野,家里头的银子堆得比煤山还高,说句富可敌国,那都是谦虚了!
按说,这样一位人物,那还不是吃嘛嘛香,睡觉睡到自然醒?可最近呐,咱们这位和二爷,心里头就跟长了草似的,毛刺刺的,不得劲儿!
为啥?这人呐,位置坐得越高,心里头害怕的东西就越多。别看和珅在外面威风八面,一言九鼎,可关起门来,他自己个儿心里清楚,这泼天的富贵,那就像是在悬崖边上走钢丝,底下是万丈深渊,一个不留神,那可就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尤其是最近,宫里头的风向有点不对劲。乾隆老爷子年纪大了,时不时犯糊涂,而新上位的嘉庆皇帝,看他的眼神总是凉飕飕的,像是在掂量一块砧板上的肥肉。和珅这心里头,就跟揣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的。
“刘全!刘全!”和珅在书房里背着手踱步,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哎呦,老爷,奴才在呢!”管家刘全屁颠屁颠地跑进来,脸上堆着笑,身子弯得跟个虾米似的,“您有啥吩咐?”
和珅停下脚步,瞅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叹了口气:“你说……这世上,真有那些个神神鬼鬼,能预知祸福的东西吗?”
刘全一愣,心里琢磨:哎呦喂,我家老爷这是咋了?平日里不最瞧不上这些个玩意儿吗?说是装神弄鬼,糊弄傻子的。今儿个怎么转性了?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可不敢这么说,连忙赔笑道:“老爷,这玩意儿吧,信则有,不信则无。不过嘛……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总归是有点道理的。您看那久旱的黄土坡,庄稼汉没辙了,不也抬着龙王像求雨嘛,图个啥?不就图个心里踏实,有个念想嘛!”
“念想……念想……”和珅喃喃自语,刘全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他现在,可不就是缺个“念想”,缺个“指引”嘛!这心里头的疑虑和危机感,就跟那藤蔓似的,越缠越紧,勒得他快喘不过气来了。
理智告诉他,别扯犊子了,那些都是虚的!可这脚啊,它不听使唤!就像是有个鬼在背后推着他,非得往那条“寻求天意”的险路上走那么一遭!
这契机,说来也巧,正好就来了。
和珅他们家是满洲正红旗,祖上是关外英额那边过来的。虽然入关多年,早就被汉地的花花世界同化了,但一些老底子的规矩,还在暗地里偷偷摸摸地传着。比如每年到了秋冬之交,族里几个快成精的老祖宗,就会偷偷主持一场萨满祭祀,拜拜祖宗,求求平安。
往年,和珅对这种活动,那都是鼻孔朝天——爱搭不理。出钱?行!出力?没问题!但让他亲自到场,门都没有!有那闲工夫,多搂点银子,多巴结巴结皇上不香吗?
可今年,邪门了!和珅特意下了死命令:今年的祭祀,必须大办!办得风风光光!而且,他本人,要亲自到场监督!
消息一出,族里那几个老家伙差点把假牙笑掉了:“哎妈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这位大官人,也信这个了?”
不信归不信,和珅发话了,谁敢不听?祭祀地点就选在了京郊一个鸟不拉屎的庄园,那是和珅名下的产业,平时鬼影子都见不着一个,安全得很。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北风跟后妈的手似的,嗷嗷地刮,吹得地上的黄土漫天飞。庄园院子里,闲杂人等早就被清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几个须发皆白、穿着跟从棺材里扒出来似的旧满洲袍子的老头,还有和珅带来的几个心腹家丁,领头的就是刘全。
气氛那叫一个压抑!没有鞭炮,没有锣鼓,只有几面破旗子在风里哗啦啦地响,还有院子中间那堆篝火,烧得噼里啪啦,火星子乱蹦。
主祭的是个被称为“二大爷”的老萨满,好家伙,瞅着那岁数,估计比门口的石狮子年纪都大!腰弯得跟个问号似的,脸上皱纹深的能夹死蚊子,眼睛浑浊得都快看不见人影了,得靠两个小辈一边一个架着才能站稳。
可奇了怪了,等这“二大爷”披上那件五颜六色、绣着乱七八糟图案的旧神衣,戴上沉甸甸的神帽,手里拿起抓鼓和鼓鞭的时候,嘿!您猜怎么着?那佝偻的身板儿“噌”一下就挺直了不少,浑浊的老眼里,也冒出了一股子难以形容的精光!就好像……就好像突然被啥玩意儿附体了似的!
和珅穿着一身深色便服,跟个幽灵似的,悄没声地站在人群最外圈的阴影里,离那篝火远远的。他腰板挺得笔直,脸上啥表情也没有,活像庙里的泥塑雕像。只有那双精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子中央,盯着那老萨满,眼神深处,似乎有那么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仪式开始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西山十戾传请大家收藏:(m.zjsw.org)西山十戾传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