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多虑了。娘娘只是不喜这些虚礼,并无他意。”
“可是...”刘婷上前半步,“礼不可废啊。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若连晨昏定省都不讲究,下长此以往,宫规何在?体统何在?”
她说得恳切,每一个字都透着担忧,“我不是要质疑皇后娘娘,只是...只是实在担心这宫中的风气。”
宫女面无表情,只是重复道:“公主请回吧。”
刘婷的嘴唇动了动,想再说些什么,想质问宋瑶为什么这么没有规矩,想告诉所有人她才是正确的。
可看着宫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着殿外站着的几个神色严肃的宫人,她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在这里,没有人会听她说话,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
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刘婷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脊背:“我知道了。”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偏殿,脚步有些踉跄。
走出大门,风一吹,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可怜,好委屈,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要遭受这样的对待。
可她并没有就此回宫,而是擦干眼泪,转头朝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
宋瑶不见她,没关系,她还有父皇。
她要去给父皇请安,她要让父皇知道,她是一个守规矩、明事理的好女儿,也要让父皇看看,宋瑶是如何仗着皇后的身份,欺凌她这个刚回宫的公主的。
刘婷心里暗暗想着,父皇那么英明,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说不定,父皇还会因此斥责宋瑶,让宋瑶向她道歉。她还能趁此机会和父皇提一下母亲的事情。
带着这样的想法,刘婷的脚步渐渐坚定起来。
...
乾清宫。
“陛下,大公主求见。”李进德走进来,低声禀报。
“让她进来吧。”刘靖声音低沉。
直到刘婷踏进殿内,刘靖仍然低着头,仿佛进来的不过是个寻常宫人。
“儿臣参见父皇。”刘婷行礼的姿态标准得无可挑剔。
刘靖这才抬了抬眼,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起来吧。”刘靖淡淡说道,视线又回到案上的文书,“赐座。”
内侍搬来绣墩,刘婷只虚虚地挨着边缘。
“儿臣昨日回宫,本应立即来向父皇请安,但听闻父皇政务繁忙,不敢打扰。”刘婷轻声开口,每一个字都斟酌再三,“今日特来请安,愿父皇龙体安康,国运昌隆。”
刘靖没有接话,反而从案头抽出一张空白圣旨,提起御笔,蘸饱了朱墨。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笔尖划过绢帛的细微声响。
刘婷坐在那里,双手紧紧交握,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刘靖终于搁下笔,拿起圣旨轻轻吹了吹未干的墨迹。
他这才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刘婷,“你的婚事,朕已经定了。”
这句话说得平淡无奇,刘婷却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那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父、父皇?”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儿臣...儿臣昨日才刚回宫...”
刘靖将圣旨递向一旁的李进德,示意他收好。
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女儿的震惊与无措。
“游击将军熊开山的幼子,熊文简。”刘靖的语气依然平淡,“熊家家风清正,在朝中虽非显赫,但也是几代忠良。熊文简今年十六,品性端方,文武兼修,是个不错的。”
他顿了顿,目光在刘婷苍白的脸上扫过:“朕已经派人仔细查过,此人性格爽朗,待人真诚,家中也无妾室通房。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
“从今往后,你回慈宁宫安心待嫁,学好嫁前礼仪,不要再四处走动,扰了宫中清净。”
刘婷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强撑着站起身,却因为腿软险些跌倒。
一旁的宫人连忙扶住她,她重新站稳,只是身子在微微发抖。
“父皇...”她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儿臣...儿臣才刚回到父皇身边,还想多侍奉父皇几年...”
刘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她回宫后第一次见父皇,没有一句嘘寒问暖,没有一丝怜悯安抚,张口便是定亲嫁人。
在父皇眼中,她难道就只是一个可以随意处置的联姻工具吗?
刘靖看着她震惊失措的模样,眼底没有半分动容,反而蹙眉,语气多了几分不耐:“怎么?你有异议?”
“儿臣不是有异议,只是.......”刘婷终于忍不住,泪水滑落脸颊,哽咽道,“儿臣刚回宫中,还未好好孝敬父皇,父皇为何如此急切地要将儿臣嫁走?”
她突然跪了下来,以额触地:“求父皇开恩啊!”
“起来吧。”刘靖的声音依然平淡,“婚事已定,不可更改。熊文简是个好归宿,比你上......”
他及时收住话头,改口道,“比京城许多世家子弟都要强。朕是为你好。”
刘婷哭得浑身颤抖,她她强忍着心痛,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带着最后一丝恳求:“父皇,儿臣.......儿臣求您一件事。”
“说。”刘靖的耐心已然耗尽,语气愈发冷淡。
“儿臣的母亲......母亲还在道观受苦。”刘婷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父皇,求您发发慈悲,把母亲也接回宫吧。”
“母亲已经在道观里清修多年,罪孽早已赎清。儿臣想在出嫁前,好好陪陪母亲,尽尽孝道!”
殿内的空气骤然凝固。
“秦氏?”刘靖眼神一眯,他缓缓站起身。
他几乎都要忘记这个女人了。
当年秦氏毒杀亲子,本该赐死,他念及秦氏可暂为瑶儿而挡灾,才留她一命。
且数次给她选择的机会,可她冥顽不灵,一次都没把握住。
刘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案,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刘婷的心上。
他眯起眼睛,脑海中闪过两辈子刘铭被秦氏毒杀的事,又想起宋瑶的笑颜,心中的决断愈发坚定。
秦氏,已经没用了。
除了她,不仅能永绝后患,也算是给两辈子都死在亲生母亲手中的刘铭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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