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站着死的鬼!”
死寂。
然后是粗重的喘息声,是拳头攥紧的嘎吱声。
绝望到了极致,反而催生出了疯狂的勇气!
“对!跟他们拼了!”
“横竖都是死!死也要咬下他们一块肉!”
“守护苍云寨!”
求生的本能和被逼到绝境的愤怒,如同火山般爆发出来!
原本涣散的人心,在这一刻,被死亡的威胁和云初决绝的姿态,强行拧成了一股绳!
“赤练!”云初厉声下令。
“你带所有猎户和身手最好的兄弟,立刻出发!摸清他们兵力分布、岗哨位置、头目行踪!尤其是粮道和水源!找到它,盯死它!有机会就给我烧!给我下毒!我要让他们这十天,寝食难安!”
“明白!”
赤练眼中凶光毕露,如同被激怒的母豹,点齐人手,如同利箭般射入山林。
“慧觉大师!”
“组织所有人!男人加固寨墙,设置陷阱,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给我搬到墙头!女人孩子连夜赶制箭矢,烧制金汁,收集所有能伤敌的东西!寨子在,人在!寨子破,人亡!”
“阿弥陀佛!”慧觉再无慈悲之相,唯有金刚怒目,领命而去。
“夜宸!”云初看向他,语气急促而凝重。
“训练不能停!但方法要变!从现在起,演练巷战、屋战、乃至……同归于尽的打法!告诉他们,每一寸土地,都要让黑风寨用血来换!”
夜宸重重一拳捶在胸口,眼睛赤红:“人在墙在!”
最后,云初深吸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对夜宸道:
“还有一件事,只能你去做。写一封求救信,不,是‘绝笔书’!陈述黑风寨恶行,写明我苍云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之志!想办法,送去最近的县城,或者……任何你觉得可能有一丝良知尚存的地方!这是……给我们自己一个交代,给这乱世留一个见证!我们拼过!”
夜宸瞬间懂了,这是最后的挣扎,也是悲壮的呐喊。
他用力点头,转身冲向议事厅,铺开纸张。
整个苍云寨,在夕阳的最后余晖中,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疯狂的战争工坊。
没有人睡觉,没有人休息。
锤击声、挖掘声、磨刀声、压抑的哭泣声和决绝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寨墙被不断加高、加固,布满尖锐的木刺。
寨门前挖出了深深的壕沟,里面插满了削尖的竹签。
每一间木屋都变成了小小的堡垒,窗户被堵死,只留下射击孔。
妇孺们流着泪,将家里最后一点破布、废铁打造成简陋的武器。
十天。
这不是准备时间,这是“死亡倒计时”。
黑风寨的阴影,如同实质的乌云,笼罩在苍云寨上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每个人都清楚,十天后,迎接他们的,很可能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但这一次,没有人再想着逃跑或屈服。
因为退后一步,就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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