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幻境中被刻意忽略、或被乱世危机所掩盖的细微情愫，在这一刻，如同破土而出的新芽，变得无比清晰。
她记得他提剑挡在她身前时颤抖却坚定的背影，
更记得……在每一个疲惫的黄昏，他默默递来的那一碗热汤，和那双总是盛满担忧与温柔的眼睛。
那是夜宸。
是无论身份如何变幻，无论记忆是否存在，都会本能地走向她、守护她的夜宸。
她无需再问“你没事吧”这样的客套话。
他们之间，经历了那一场近乎真实的人生，早已超越了言语的层面。
顾云初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闪避。
她清冷的眉眼柔和了下来，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清浅却无比真实的弧度，
那笑容里带着无需言说的懂得，更带着一丝只有彼此才能察觉的、隐秘的亲昵。
她看着他，轻声开口，唤出了那个在幻境中被赋予了全新意义的称呼：
“夜宸。”
没有后缀，只是他的名字。
却仿佛包含了千言万语。
夜宸听到这声呼唤，看着她眼中那抹了然与柔和，心头积压的所有情绪仿佛瞬间找到了归属。
他清俊的脸上也缓缓绽开一个笑容，那笑容如同冰雪初融，温暖而明亮。
他上前一步，距离她更近，声音低沉而笃定，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重：
“云初。”
他也唤了她的名字。
同样没有后缀。
在这一刻，青岚宗的师兄师妹，苍云寨的寨主与书生，所有的身份标签都褪去。
他们只是夜宸与顾云初，是于万丈红尘中携手同行、心意早已相通的两个灵魂。
赤练看着两人之间那无声流淌的、几乎能拉出丝来的缱绻气氛，忍不住“啧”了一声。
用手肘碰了碰旁边的慧觉，挤眉弄眼，意思不言而喻。
慧觉含笑垂眸，低宣了一声佛号，满是欣慰。
就在这时，那个苍老漠然的声音再次响彻混沌虚空：
“幻心试炼，结束。”
“勘破虚妄，明心见性。红尘炼心，道基乃成。”
“尔等，合格。”
话音未落，整个混沌虚空开始剧烈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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