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身形陡然向后飘退，想要凭借对地形的瞬间记忆和远超常人的身手脱离接触。
但白鹤兰动了！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花哨，只有极致的效率与速度。如同雪豹扑击，瞬间欺近，一记手刀直切林枫颈侧，劲风凌厉。林枫侧头避开，反手扣向她手腕。白鹤兰手腕一翻，变切为拿，另一只手已如毒蛇般探向他肋下空档。
两人在这荒芜的高原石滩上，电光火石间交手了数个回合。林枫的身法诡秘，带着古武术的韵味，往往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而白鹤兰的格斗术则融合了军用搏杀与极限格斗的精髓，狠辣、精准，每一招都直奔要害。
一时间，竟谁也奈何不了谁。
林枫凭借对气息和地形的微妙掌控，略占上风，在一次交错中，他指尖划过白鹤兰的手臂，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但他自己也感到呼吸略微急促，对方的难缠超出了预计。
白鹤兰后退半步，稳住气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凝重。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没有再次进攻，而是冷冷道：“你的身手果然不凡。但在这里，个人勇武意义不大。没有我们的情报和后勤支持，你不仅可能迷失在茫茫雪山，更可能一头撞进‘勘探队’的埋伏，或者……触发一些我们尚且无法理解的危险。”
她指了指远处那座暮色中更显神秘的冈仁波齐：“那里的异常，已经让好几个经验丰富的登山好手精神失常。你确定要独自面对这一切？为了你父母追寻的真相，合作，是目前最优，也是唯一的选择。”
“父母”二字，像一根针，刺中了林枫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动作停了下来，脸上的玩世不恭渐渐收敛。
她说的有道理。官方庞大的信息网和资源，确实是他急需的。而“归一教”的阴影，也让他意识到此行绝非简单的探险。
他看着白鹤兰，对方眼神坚定，坦荡，虽然冰冷，却并无奸邪之意。这是一种基于职责的冷酷。
沉默了片刻，高原的风吹动着两人的衣袂。
“合作可以。”林枫终于开口，语气平静，“但我有三个条件。第一，行动以我的判断为主，尤其是在涉及专业领域时。第二，情报共享，你们知道的，不能瞒我。第三，找到的东西，如何处置，最终由我决定。”
白鹤兰眉头微蹙，显然对最后一条有所保留，但她略一思索，便干脆地点头：“可以。前提是，你的判断不危及国家安全，你的‘专业领域’不包括违法乱纪。在必要时，你必须服从我的指挥，这是底线。”
她伸出手：“临时协议？”
林枫看着她的手，又看了看她冰霜般的脸，忽然觉得这女人有点意思。他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她的手心有常年握枪磨出的薄茧，冰冷而有力。
“临时协议。”林枫扯了扯嘴角，“希望我们不会这么快就把彼此坑死在这雪山上。”
两人目光交汇，一个是深藏不露的江湖奇才，一个是冷艳果决的国家利剑。戒备未曾消弭，但一种基于现实利益的、脆弱的同盟关系，在这世界屋脊之上，就此达成。
他们都知道，前方的路，远比这高原的严酷环境，更加凶险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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