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他咧嘴笑,想装得轻松点,可眉头还是皱着。
刘花没说话,手下的动作更轻了。她把草药嚼烂,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绷带缠好,缠得很紧,却不勒得慌。“这几天别碰水,也别使劲。”她叮嘱道,语气还是有点硬。
“知道了,刘医生。”他故意逗她。
刘花瞪了他一眼,转身想走,却被他拉住了手腕。他的手心很热,烫得她心里一颤。“你穿得太少了。”他说,眼神落在她单薄的单褂子上,“晚上冷,我去找件厚点的衣服给你。”
“不用了,我不冷。”她想把手抽回来,可他握得很紧。
“听话。”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认真,“白天看见你打哆嗦了。”
刘花的脸又红了,这次没再挣扎。他松开手,转身进了屋里,过了一会儿,拿着件深蓝色的棉袄走出来,递给她。棉袄看着有点旧,却很厚实,上面还绣着朵歪歪扭扭的花,显然是女人穿的。“这是从张老歪他婆娘屋里找的,干净的。”他解释道,好像怕她嫌弃。
刘花接过来,棉袄沉甸甸的,带着点阳光晒过的味道。她往身上一穿,大小正好,袖子也不长不短。“谢谢你。”她低声说。
他笑了笑:“谢什么。快去休息吧,今天累坏了。”
夜里真的很冷,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呜呜地响。刘花裹着那件棉袄,躺在门板搭的床上,一点都不觉得冷。棉袄上的那朵歪花硌在背上,有点痒,却让人心里踏实。她想起贺峻霖胳膊上的伤口,想起他啃窝头时的样子,想起他拉着她手腕时的温度,翻来覆去睡不着。
窗外,贺峻霖和几个队员在站岗,压低了声音说话。刘花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看见他站在月光下,背影挺直,像棵白杨树。他时不时搓搓手,跺跺脚,显然也觉得冷。刘花想把棉袄脱下来给他送去,可又有点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天,还是缩了回去。
她从药箱里拿出白天剩下来的那块窝头,又摸出贺峻霖给的那个水壶,走到门口,轻轻喊:“贺峻霖。”
他回过头,看见是她,愣了一下:“怎么还没睡?”
“给你。”她把窝头和水壶递过去,“垫垫肚子,喝点水。”
他接过去,笑了笑:“你也没吃吧?”
“我吃过了。”她撒了个谎。
他没拆穿,掰了一半窝头递给她:“一起吃。”
两人就站在屋檐下,分着吃一块窝头,喝着同一壶水。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靠得很近。风还在吹,可刘花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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