鹞子洞的篝火越烧越旺,却暖不透五十多号人的心头寒意。粮食见了底,最后一把炒面煮成的稀汤分下去,每个人碗里只剩几口浑浊的汤水,孩子们舔着碗沿,眼神里满是饥饿。
“不能等了,今晚就回黑松沟取粮。”吴新辉把空碗往地上一放,沉声道。
贺峻霖扶了扶眼镜,点头附和:“地窖里藏着之前囤的玉米和土豆,还有几袋小米,够撑一阵。柳擎苍、贺俊刚、狗娃带队,再挑七个弟兄,一共十人,速去速回。”
“明白!”柳擎苍应声站起,脸上的疤在火光下更显凌厉,他腰间别着两把匕首,都是自己磨得锃亮的家伙。贺俊刚摸了摸腰间的驳壳枪,狗娃也握紧了手里的步枪,另外七个弟兄纷纷起身,各自揣了干粮,裹紧了棉袄。
吴新辉叮嘱:“避开大路,走后山小道,能不碰面就不碰面,安全第一。”
“放心吧政委!”众人应了一声,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溜下了鹞子洞的栈道。
雪还没停,地上的积雪没到脚踝,踩上去“咯吱”作响。狗娃走在最前面,他对黑松沟的地形熟得不能再熟,哪里有坑,哪里有石头,闭着眼睛都能避开。柳擎苍居中,贺俊刚断后,十人小队排成一列,在雪地里快速移动。
一个时辰后,众人摸到了黑松沟村口。村子里一片死寂,之前被国民党兵搜过的痕迹还在,家家户户的门都敞着,院子里散落着破碎的家具。
“分头行动,三个地窖,一人守着,其他人搬粮。”柳擎苍压低声音下令。
小队立刻拆分,两人一组直奔藏粮地点。地窖入口被柴草和泥土掩盖得严严实实,几人合力扒开,里面果然堆着粮食。玉米装在麻袋里,土豆用稻草裹着,众人手脚麻利地往带来的布袋里装,动作轻得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狗娃守在村西头的地窖口,耳朵贴在地上,警惕地听着四周动静。突然,他抬手示意,众人立刻停了动作。远处传来马蹄声,还有士兵的说话声,越来越近。
“是巡逻的!”贺俊刚摸出驳壳枪,眼神一凛。
柳擎苍做了个“躲”的手势,十人迅速缩到地窖旁的柴房里,屏住呼吸。马蹄声在村口停下,三个国民党兵下了马,手里端着枪,骂骂咧咧地四处张望。
“他娘的,这鬼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还让咱们来巡逻。”
“上面说了,之前搜过没找到人,说不定藏在哪个犄角旮旯,再找找,没问题就回去交差。”
三人边说边往村西头走来,离柴房越来越近。柳擎苍眼神一沉,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对身边的贺俊刚和狗娃使了个眼色。
等三个士兵走到柴房门口,柳擎苍猛地窜了出去,手里的匕首直刺向最前面那个士兵的脖子。那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喉咙就被刺穿,连哼都没哼一声,软倒在地。
另外两个士兵见状,慌忙举枪对准柳擎苍。“砰!砰!”两声枪响,贺俊刚和狗娃几乎同时开火,两个士兵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积雪。
“快!搬粮,处理尸体!”柳擎苍低喝一声。
众人立刻行动,剩下的七人扛起装满粮食的布袋,柳擎苍、贺俊刚和狗娃则拖着三具尸体,往村后的悬崖边跑去。那里是鹞子洞下方的深渊,积雪覆盖着崖边,一眼望不到底。三人合力,把尸体推了下去,随后用雪把地上的血迹掩埋干净,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转身追上队伍。
十人扛着粮食,不敢耽搁,沿着原路往鹞子洞赶。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飘落的雪花覆盖。
回到鹞子洞,吴新辉、刘双喜、冯伟早已在栈道口等候。见众人回来,立刻上前接应。
“怎么样?顺利吗?”刘双喜急切地问。
狗娃放下粮食布袋,喘着粗气说:“半路上遇上三个巡逻的,被我们解决了,尸体推下深渊了,没留下痕迹。”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冯伟拍了拍柳擎苍的肩膀:“还是你们利索!”
柳擎苍摇摇头:“运气好,没惊动其他人。”
吴新辉皱了皱眉:“杀了人,他们肯定会再来搜。”
刘双喜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积雪:“问题不大,尸体找不到,他们没证据,最多再来走个过场。咱们先把粮食藏好,加固一下洞口,别让人看出破绽。”
众人立刻行动,把粮食搬到山洞最里面的隔间,用石头挡好。又在洞口的灌木丛上多加了些藤蔓,把栈道的木头缝隙用雪填满,看起来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第二天一早,果然传来了马蹄声。一队国民党兵气势汹汹地闯进了黑松沟,挨家挨户搜查,翻遍了所有窑洞和柴房,却没找到任何人影,也没发现尸体的踪迹。
“他娘的,难道跑远了?”领头的军官骂骂咧咧,“搜了这么久,连个屁都没找到!”
一个士兵凑上前:“长官,会不会藏在山里了?”
“山这么大,怎么搜?”军官不耐烦地摆摆手,“烧了!给我把这些窑洞全烧了,看他们回来住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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