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赵政顿了顿,目光变得无比锐利,仿佛能穿透历史的迷雾,“其志只在称王,满足于割据一方,而非真正廓清寰宇,再造天下,建立万世不移之基业。格局如此,器小易盈,败亡是迟早之事。”
这番洞察入骨、鞭辟入里的分析,让萧何眼中异彩连连,他忍不住击节赞叹:“军师所言,直指要害!陈胜之败,非战之罪,实乃……器小易盈,志大才疏,未能把握住历史赋予的机遇!”他感觉自己对乱世兴亡的认知,又被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刘邦也听得入了神,下意识地点头,随即又猛地摇头,脸上露出后怕与庆幸的神情:“幸好……幸好俺们听了军师的,没急着往外冲,也没学他急着称王……”
“陈胜虽死,”赵政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提升,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力量,如同重锤敲响战鼓,“然,反秦之火,并未熄灭!”
他倏然起身,走到那幅巨大的天下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已然黯淡的“张楚”区域,然后猛然向外划开,掠过项梁所在的吴县、田儋所在的狄县、武臣所在的邯郸,以及英布、彭越活动的区域:
“恰恰相反!秦廷与章邯,以为扑灭了带头之人,便可高枕无忧,此乃大错特错!陈胜已将这反秦的大旗立了起来,更将这看似牢不可破的秦帝国,打出了第一道致命的裂痕!”
“如今,六国旧贵,地方豪强,戍卒流民,皆已看清——暴秦,可击!皇帝,可反!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的声音在温暖的室内回荡,带着一种煽动性与确定性交织的魔力:“此时此刻,才是真正天下大乱,龙蛇起陆,群雄并起的开端!旧的秩序正在加速崩塌,新的格局尚未形成!这正是——我等奋起,奠定基业的最佳时机!”
他猛地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刘邦、萧何、曹参,那目光中蕴含的野心与决断,仿佛实质的火焰,要将所有人的斗志点燃:“诸位!我沛县,当如何自处?是偏安一隅,在这即将到来的、更加惨烈混乱的世道中苟全性命?还是……抓住这千载难逢之机,积极参与天下角逐,在这乱世中,打出我沛县的一片天,乃至……问鼎那至高之位?!”
他没有说完,但那双深邃眼眸中迸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野心与光芒,已经说明了一切。
刘邦被这目光看得热血上涌,仿佛一股热流从脚底直冲头顶,他腾地站起来,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军师!这还用说吗!陈胜倒了,正好!说明他不行!这反秦的大业,这天下共主的位子,合该由咱们……由军师您来坐啊!”他差点再次说漏嘴,脸憋得通红。
曹参也昂首吼道,声如洪钟:“对!军师!您就下令吧!咱们沛县的儿郎,刀磨得快,马喂得饱,早就憋着一股劲儿,要跟着军师干一番大事业了!”
萧何相对冷静,但呼吸也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胸膛微微起伏,他沉声道,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军师之意是……我沛县,需在此刻,明确方向,积极参与这天下角逐,与项梁、田儋等辈,一争短长?”
赵政微微颔首,重新坐回位置,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却带着更强的、如同磐石般不可动摇的力量:“不错。然,非是盲目冲动,亦非如陈胜般急于称王。陈胜之败,便是最深刻的前车之鉴。”
“我沛县,欲在这群雄并起的乱世中脱颖而出,必须秉持三点。”他伸出三根手指,每一根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
“一,深根固本,以民为本。 沛县乃我等根基,绝不可重蹈陈胜流寇之覆辙。萧何,新税则、平准仓需加速推行,务必使民得实惠,感受到新朝之仁政。劝课农桑,积蓄粮秣,乃第一要务。曹参,军功爵制、抚恤制度即刻明令颁布,严加操练,尤其是对新式弩机的装备与针对性操典,要尽快形成绝对战力。强军为骨,富民为肉,二者缺一不可。”
“二,广积粮,高筑墙,缓称王。” 他特意看了眼神情激动的刘邦,“眼下之势,强敌环伺,秦军兵锋犹利。项梁势大,田儋称王,我沛县暂不急于称王称霸,以免树大招风,成为众矢之的。‘沛公’之名,足矣。重心在于默默积蓄力量,暗中扩张影响,巩固防线。示之以弱,藏锋于拙,方能在乱局中后发先至。”
“三,联弱抗强,远交近攻,伺机而动。” 他的手指在沙盘上沛县周围几个摇摆的势力点上划过——尤其是那个代表着丰邑、态度暧昧的雍齿。“对于郡守可能的讨伐,需加倍戒备,斥候再放远三十里。同时,”他看向刘邦,“沛公可再遣能言善辩之士,或亲自出马,联络周边如雍齿等势力,乃至更远如彭越等草莽豪杰,陈说利害,或结盟自保,或……伺机吞并,剪除卧榻之侧的隐患。对于项梁、田儋等已成名之大势力,可先派使者表达善意,保持联络,观察其变,切不可轻易俯首称臣,丧失自主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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