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音机里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电流杂音,能听清“各单位注意”“可疑目标”“立即控制”几个词。林霄心里一沉,突然觉得这玩笑开大了。他们本来只想报复一下炸了他们营地的红军,没想到捅了个马蜂窝。
“要不...算了?”赵猛有点打退堂鼓,他摸了摸怀里的破布袋,“咱们找个地方躲到演习结束,回家得了。我婆娘还等着我回去收玉米呢。”
“回不去了。”陈大雷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身上的松针,“刚才那场务组肯定报了咱们的位置,现在往哪走都有人搜。与其躲,不如接着闹——闹得越大,他们越不敢随便动咱们,毕竟咱们是‘平民’。”他把铁锅往地上一顿,“再说,就这么灰溜溜跑了,对得起被坦克碾烂的庄稼地?对得起被流弹打穿的拖拉机?”
这话戳中了所有人的痛处。林霄想起自家那三亩玉米,本来再有半个月就能收了,现在估计已经被履带碾成了泥;赵猛的面粉是他婆娘起早贪黑磨的,准备给他爹做寿桃的;林晓梅的工具箱被炮弹碎片炸烂了,那是她爹传下来的宝贝,里面还有她刚攒钱买的新扳手...
“干!”林霄突然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石头,往远处扔去。“妈的!他们毁了咱们的东西,还想让咱们乖乖躲着?没门!”他指着林晓梅手里的信号弹壳,“那玩意儿做好了没?先给他们来个‘开门红’!”
林晓梅眼睛一亮,把火药倒在铺好的干草上,用火柴一点。“轰”的一声,火苗窜起半米高,浓烟滚滚,像朵黑蘑菇。松林中的鸟被惊得乱飞,扑棱棱的,遮天蔽日。
“够不够响?”她拍着手笑,脸上沾着黑灰,像只小花猫。
“再加点料!”赵猛掏出辣椒粉,往还在冒烟的火堆里撒了把。黄红色的烟雾立刻升腾起来,顺着风往场务组离开的方向飘去。“让他们也尝尝被呛的滋味!”
周洋则爬上另一棵松树,把老虎头面具挂在最高的枝桠上,里面重新塞了块暖宝宝。“给他们的热成像仪留点活儿干!”他冲着面具作了个鬼脸,“就说‘幽灵’在这儿呢!”
金雪调着收音机,突然笑出声:“他们在骂娘!说C区发现‘不明烟雾’,怀疑是蓝军的化学武器!”她把音量调大,里面传来红军指挥官气急败坏的吼声:“让防化连去看看!其他人继续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林霄听得心头发痒,像有只猫在挠。他突然抓起陈大雷的铁锅,往树干上猛敲了几下,“当啷当啷”的声响在松林中回荡,格外刺耳。“来啊!找啊!”他喊得嗓子都哑了,“小爷在这儿呢!”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士兵的呼喊:“在那边!有声音!”
“跑!”陈大雷一挥胳膊,率先往松林深处冲。铁锅在他背上颠得厉害,像在敲鼓。林霄跟在后面,跑过刚才冒烟的火堆,辣椒粉的味道呛得他直打喷嚏,却笑得停不下来。
周洋拽着金雪跑在最后,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挂在树上的老虎头面具,暖宝宝的光透过眼洞,像两只鬼火。“等着吧!”他喊着,“还有更多‘惊喜’等着你们呢!”
松林里,一群戴着模糊民兵臂章的平民,在枪林弹雨里疯跑。他们不知道自己搅乱的是场多大的演习,也不在乎对面是哪个军区的精锐。他们只知道,自己的东西被砸了,日子被搅了,现在,该轮到他们给这帮穿着迷彩服的家伙添点堵了。
至于后果?谁他妈在乎呢。
至少此刻,风是自由的,烟是呛人的,他们的笑声,比远处的炮声还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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