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屏关的硝烟尚未散尽,韩信已在残破的城楼上立下新规。晨光中,他一身银甲映着朝露,目光扫过列队的士兵,声音清越如钟:“传我将令——入巴蜀境内,凡擅取百姓一针一线者,斩;强征粮草者,斩;滋扰乡邻者,斩!”
三道“斩”字掷地有声,震得城楼瓦片簌簌轻响。士兵们齐声应“诺”,甲胄碰撞声里透着从未有过的肃然。站在一旁的周勃忍不住低声提醒:“将军,巴蜀刚经战乱,军中粮草本就吃紧,若太过严苛……”
“严苛?”韩信转头看他,眼底带着冷意,“樊哙在时,巴蜀百姓被苛捐杂税盘剥得只剩骨头,我们若步他后尘,与匪寇何异?”他指向关外山脚下的村落,“你看那些屋顶,多少户的烟囱三个月没冒过烟了?民心才是最硬的粮草,懂吗?”
周勃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见村落里稀稀拉拉的茅舍多是破败模样,几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正扒着篱笆偷看,眼神里混着好奇与恐惧。他摸摸鼻尖,不再多言——自韩信接手兵权以来,那些看似“迂腐”的规矩,倒真没出过岔子。
一、白布裹伤,糙米赈民
汉军进入巴蜀腹地的第一日,便遇上了棘手事。郫县郊外的村落里,十几个百姓正围着一具瘦骨嶙峋的尸体哭嚎,死者是被樊哙的残兵抢走最后口粮后,活活饿死的老汉。几个士兵见状想绕道走,却被韩信喝住。
“停下。”韩信翻身下马,走到哭丧的人群前,弯腰扶起跪在最前面的老妇人,“官府失职,让你们受苦了。”他转头对亲兵道,“把军中备用的糙米分三十石过来,先让村里人填肚子。再取二十匹白布,给逝者做棺布,余下的分发给百姓缝补衣物。”
老妇人愣住了,浑浊的眼睛里淌下泪来:“官爷……你们不是樊将军的人?”
“我们是汉军。”韩信声音放柔了些,“以后不会再有人抢你们的口粮了,赋税减半,徭役全免,种出来的粮食,你们自己留着。”
人群里顿时响起抽气声,有人怯怯地问:“真、真的?前阵子樊将军的人说,不交粮就要拆房子……”
“我韩信在此立誓,有违此言,天诛地灭。”他抬手示意,士兵们立刻扛来糙米,布袋解开的瞬间,白花花的米粒滚出来,映得人眼睛发酸。孩童们先是不敢动,直到一个小丫头被母亲推出来,怯生生抓了把米塞进嘴里,才引爆了压抑的欢呼。
消息像长了翅膀,当天下午就传遍了郫县。傍晚时,县衙的差役偷偷打开城门,举着“降”字旗跪在道旁——他们早就受够了樊哙的搜刮,库房里的存粮早就被守军抢空,再撑下去,百姓怕是要反。
二、士族献图,暗通款曲
巴蜀士族向来抱团,樊哙在时,为了搜刮军饷,抄了三个拒不交粮的大族,余下的便只能咬牙忍着。汉军抵达广汉郡时,当地望族李氏的族长李崇却带着族中长老,捧着郡府地图等在城门外。
“韩将军,”李崇须发皆白,却腰杆挺直,“樊军在郡内布防图,晚生已连夜绘出。只是有一事相求——樊军抢走我族的古籍,能否……”
“只要图是真的,古籍原物奉还。”韩信接过卷轴,展开一看,上面不仅标着守军布防,连粮仓、密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他抬眼看向李崇,“你们就不怕我事后清算?”
李崇苦笑:“樊将军早已把我们逼到绝路,族中子弟被强征入伍者过半,再不清算他,李氏就要断根了。将军严明军纪,连村妇都肯分粮,我们信得过。”
当晚,李崇悄悄联络了其他士族,一夜之间,广汉郡十二座县城的守军纷纷倒戈,有的打开城门,有的干脆反戈一击,缴了樊军残部的械。韩信没费一兵一卒,连收十二城,军中粮草反而因士族捐赠充裕了不少。
周勃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咋舌道:“这些士族藏得真深,居然有这么多存货。”
“他们不是藏,是怕了樊哙的抢掠。”韩信翻着李崇送来的古籍,指尖拂过泛黄的书页,“你看这批注,是前朝大儒的手迹,樊哙竟当废纸堆在库房里。善待他们的文脉,比强征粮草有用百倍。”
三、守军倒戈,阵前易旗
樊哙退守成都府后,命心腹将领守住岷江沿线的三座水关,想借天险拖延汉军。可他没想到,最坚固的青衣关守将陈武,竟是韩信当年在淮阴时的旧识。
陈武站在关楼上,望着对岸汉军大营的灯火,手里攥着韩信派人送来的信。信上只写了八个字:“良禽择木,民怨已极。”他想起上个月,自己为了凑军饷,亲手查封了表妹家的布庄,表妹跪在关前哭了三天,最后投了岷江——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就因为交不出樊将军要的“特别税”。
“将军,汉军派人来了。”亲兵低声禀报,“说是带了个老妇人来。”
陈武走到关边,往下一看,顿时浑身一震——那老妇人竟是表妹的母亲,手里捧着件未织完的布衫,正是表妹生前最爱的藕荷色。老妇人仰头喊道:“陈将军,我女儿没了,可不能让更多人家破人亡啊!韩将军说,只要你打开关隘,过往之事一概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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