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城外的平原上，连绵的营帐如白色浪潮般铺开，旌旗在秋风中猎猎作响，“汉”字大旗与“镇西大将军”的将旗遥遥相对，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天宇勒马立于阵前，银甲映着日光，身后十万大军列成整齐的方阵，甲胄相撞的脆响汇成沉闷的雷，压得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几分。
一、连营百里，合围南郑
三日前，北路军已攻占陈仓，切断了汉中通往关中的要道；南路军溯汉江而上，拿下了南郑南侧的渡口；中路军穿过褒斜道，在阳平关与韩信的巴蜀援军会师——三路大军如铁钳般死死卡住了南郑的咽喉，将这座刘邦经营了五年的孤城围得水泄不通。
天宇望着南郑城头密集的箭楼与垛口，那些黑黢黢的箭孔后，藏着刘邦最后的精锐。他抬手示意，身后的士兵推着改良版投石机上前，青铜铸就的机身在草地上压出深深的辙痕，投石臂末端的皮囊里，裹着浸满桐油的硫磺弹，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陛下，”张良策马上前，指着城头飘动的“汉”字旗（刘邦沿用的楚地旧旗），“刘邦在城头增派了三倍守卫，城门口堆满了滚木礌石，看来是打算死守。”
天宇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城墙：“五年经营，终究成了困兽之笼。”他转头对亲兵道，“传我令，各营加固壁垒，弓箭营守住四面城门，投石机对准城墙西北角——那里是南郑最薄弱的位置，当年刘邦扩建时偷工减料，砖石之间的灰浆都没填实。”
士兵们齐声应和，营地中立刻忙碌起来：有的挖掘壕沟，有的搭建望楼，有的将投石机的底座深埋入土，三百步外的城墙轮廓在瞄准器中渐渐清晰。南郑城头上，刘邦的士兵正探出头张望，密密麻麻的头盔在城垛间闪着光，像一群蛰伏的甲壳虫。
二、登城督战，死守孤城
南郑城头，刘邦身披赤甲，手扶垛口望着城外的连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身后的士兵们握着刀枪，脸上却难掩惶恐——谁也没想到，汉军来得这么快，不过半月功夫，就从巴蜀一路打到了南郑城下，连陈仓、阳平关这些天险都丢得如此之快。
“慌什么！”刘邦猛地转身，声音在城头上回荡，“南郑城墙高十丈，厚三丈，城外有护城河，城内粮草够支撑一年！他们想啃下这块硬骨头，就得付出十倍代价！”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指向城外：“当年我从鸿门宴逃出生天，靠的就是一股狠劲！如今这南郑城，就是我们的底气——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士兵们被他的气势感染，纷纷举起兵器呼应：“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刘邦走到城墙西北角，这里的砖石果然比别处松动些，他踹了踹墙根，厉声对守将道：“给我把所有的滚木礌石都堆到这儿！再调五十架弩机过来，敢靠近城墙三十步的，格杀勿论！”
守将躬身领命，转身时却偷偷抹了把汗——他昨晚去检查粮仓，发现所谓“够支撑一年”的粮草，其实被刘邦偷偷运走了三成，剩下的连半年都撑不过。但看着刘邦那双赤红的眼睛，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城楼下的护城河被引了汉江水，水面涨得满满的，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城头的旌旗，像一面破碎的镜子。刘邦望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沛县当亭长时，带着役夫押送骊山徒，就是在这样的秋日里，在芒砀山斩了白蛇，从此走上了反秦之路。
“这天下，本就该是能者居之。”他低声自语，指尖在城砖上划过，那里刻着密密麻麻的名字——都是这些年为他战死的士兵，“天宇想凭人多势众夺回去？没那么容易。”
三、阵前喊话，箭射信使
午后的阳光斜照在战场上，将两军的影子拉得很长。天宇让人在阵前竖起高台，派使者登上台，对着城头喊话：“刘邦听着！陛下有旨，若你开城投降，可保你麾下将士性命，还能封你为‘汉中侯’，食邑千户！若执意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使者的声音透过铜喇叭传到城头，刘邦的士兵们面面相觑，握着兵器的手不自觉地松了松。刘邦见状，眼神一厉，从身边士兵手中夺过弓箭，搭上箭矢，拉满弓弦——那是他年轻时在沛县练就的百步穿杨的本事。
“放箭！”他一声令下，自己率先松开了弓弦。
“咻”的一声，箭矢如流星般射向高台，擦着使者的耳边飞过，深深钉在高台的木柱上，箭尾还在嗡嗡作响。
使者吓得一个踉跄，刚想后退，城头上的箭雨已如飞蝗般袭来，密集得遮住了阳光。天宇见状，猛地挥手：“盾阵！掩护使者回来！”
前排的士兵立刻举起铁盾，形成一道钢铁屏障，箭矢砸在盾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使者连滚带爬地从高台上下来，被士兵们护着退回了阵中，背后的衣袍已被箭雨射穿了好几个洞。
天宇看着钉在高台上的箭矢，眼神彻底冷了下来：“看来，他是铁了心要顽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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