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议结束,钟擎没有立刻离开,
他叫住了正与芒嘎低声交谈的熊廷弼,以及在一旁整理笔记的朱童蒙。
“熊老,芒嘎部长,朱司长,”
钟擎走过来,
“熊老,扩军的架子搭起来了,
后面往里头填肉、安顿民生、筹备过冬的粮草被服,
这些细务得你们赶紧拿个章程出来。
你们三位辛苦,带着各管事接着议,越快越好。”
熊廷弼肃然拱手:
“老朽领命,即刻与芒嘎部长、朱司长详议。”
芒嘎与朱童蒙也连忙应下。
三人知道,这才是真正维系十几万军民生计的关键,
肩头压力沉重,不敢有丝毫怠慢,当下便另寻房间,
召集相关吏员、管事,开始了繁杂的民政会议。
安排妥民政事宜,钟擎才对等候在一旁的尤世功、陈破虏等军事将领,
以及尤世威点了点头:
“我们这边,也说点事。去小会议室。”
一行人转入旁边一间更为僻静的小会议室。
门关上,隔绝了外间的嘈杂。
钟擎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核心:
“两件事。
一是前番漠北联军袭击榆林防线,二是建奴联军威胁宣大。
尤二哥,榆林那边具体情况,你来说说。”
尤世威坐在椅子上,脸色很不好看。
他开口道:
“漠北来的那帮鞑子,纠集了好几个部落,人马有几万,突然就扑到榆林边墙下了。
赵虎在神木营顶了整整一天,边堡被攻破了几处。
我榆林镇的兵,战死了将近一千人。
都是跟了我不少年头的老兄弟。”
他抬眼看向钟擎,眼中布满血丝:
“后来辉腾军的骑兵赶到了,两边合力,
把那股漠北联军的主力给打掉了,几万鞑子,没跑掉多少。
辉腾军这边……也折了几个好手。
仗是打赢了,可我心里这股火,下不去。”
他说完,又十分憋屈的抱怨道:
“大当家,这仇,不能不报。
可怎么报?带兵出塞,杀到漠北去?
就算魏忠贤现在暗地里跟咱们通气,
明面上,朝廷里那些文官的唾沫星子就能淹死人!
‘擅启边衅’的罪名扣下来,我担不起,榆林防线也受不了这个牵连。”
钟擎听他说完,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
“尤二哥,仇?报什么仇?”
尤世威一愣。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钟擎淡淡道:
“你的兵是命,辉腾军的兄弟是命,难道漠北联军的几万条命就不是命?
他们来犯,被我们杀了,是他们学艺不精,时运不济。
我们的人死了,是命该如此,也是咱们本事还没练到家。
战场之上,只有生死胜负,没有冤仇可讲。
你心疼老兄弟,我理解。
可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的人还得往前走。”
他拿出烟散了一圈,接着道:
“战利品,缴获的马匹、兵器、皮货,
大部分都归了榆林,也算是对战死弟兄的些许抚慰。
手里有了钱粮,就更该知道该用在什么地方。
别被怒火冲昏了头,手里刚有俩钱就想着去赌气、去报复。
那才是对不起死去的弟兄。”
尤世威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钟擎的话虽然冰冷刺耳,却直指本质。
他颓然靠向椅背,胸口依旧堵得厉害,但那股急于复仇的躁火,却被强行压下去几分。
钟擎拿起铅笔在地图上榆林的位置画了一个圈:
“榆林的安危,边墙的稳固,根源不在一两次击退入侵。
五年,最多五年,整个陕西,乃至山西,都会变成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到那时候,流民如蝗,烽烟遍地,谁还顾得上什么漠北联军、建奴入寇?
咱们的眼光,得放远,得看到那片火药桶下面,真正能救急、能立足的东西!”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什么简单的报复:
“我的下一个目标,是这里——河套!
还有,榆林周边地下埋着的石油!”
“报仇?那是小孩子打架输了找场子。”
钟擎深知坐吃山空的道理,现在要利用天启朝相对稳定的窗口期,
他要赶紧把自己的工业基础给立起来:
“咱们要的,是地盘,是资源,是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的本钱!
现成的借口,漠北联军上次入寇,
不是裹挟了好几个鄂尔多斯部的部落当马前卒吗?
很好!”
他从额仁塔拉直指河套腹地:
“不管那些部落是自愿还是被迫,既然刀口对准了咱们,那就是敌人!
传令下去,整军备战!
就以追剿残敌、惩戒从犯之名,大军开进河套!
听话的,可以谈。不服的,敢反抗的——”
钟擎眼中寒光一闪,看向陈破虏、郭忠等将领:
“那更好!
咱们新扩编的八个合成营,上万玄甲鬼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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