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最后一个散发着冰冷余温的金属桶,眼前的景象让司通全身的毛如同遭遇高压电击般根根炸立!
尸体。不止一具。横七竖八地躺在冰冷坚硬的硅晶地面上,身下是早已凝固、呈现暗褐色的血泊。僵硬,冰冷,死亡的气息浓得化不开。那是灵虚一族的尸体!
在尼巴鲁地表,灵虚一族是秩序的象征,是神王的耳目。即便在远离王城的司通领地,它们也享有超然的地位。猎杀灵虚?这是对神王权威最赤裸的挑衅!司通的心脏狂跳,冰冷的愤怒开始取代最初的震惊。它警惕地扫视四周,锐利的目光穿透阴影,搜索着任何可能的威胁。寂静,只有双星的光芒冷漠地照耀着这片屠场。
就在它准备移开视线,检查更多细节时,其中一具面朝下趴伏的尸体,尾巴上一道熟悉的、如同月光凝结的白色环纹,像一道闪电劈中了司通!
“不……不可能……” 司通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停止了跳动。它猛地向前窜出一步,不顾可能存在的危险,凑到那具小小的、冰冷的尸体旁,颤抖着鼻子仔细嗅闻。
那熟悉的气味——混合着智慧草药的微苦、电厂润滑油的特殊清香,以及月羽自身独特的、如同雨后清新苔藓的气息——尽管被浓重的血腥和死亡覆盖,但依旧如同烙印般清晰!是月羽!它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眩晕感如同巨浪般袭来,司通四肢发软,不得不趴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用额头抵着同样冰冷的硅晶碎石,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它死死盯着月羽那失去了所有光泽的灰色毛发,那双曾闪烁着狡黠与智慧光芒的小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的绝望,圆睁着,仿佛在无声地质问着这残酷的命运。
回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司通:
雨夜初遇: 两年前,一个艾欧光芒被厚重辐射云遮蔽的狂暴雨夜。司通被几只觊觎它“神王血脉”的变异猪猡逼入绝境,浑身是伤,蜷缩在冰冷的排水管里奄奄一息。是月羽,带着一小队灵虚护卫,用它们精妙的陷阱和灵能干扰,驱散了敌人。
“你为什么要救我?”司通喘息着,雨水混合着血水流进眼睛,“你不是……不是那个监察官的手下吗?”它指的是当时负责这片区域、对神王子嗣态度傲慢的另一位灵虚。
月羽坐在安全距离外,小小的爪子灵巧地梳理着被雨水打湿的胡须,小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微光:“因为你看上去不像那些贪婪的蠢货,小家伙。你眼里有东西……一种这片污浊之地罕见的清澈和倔强。这片区域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领主’,哪怕只是个孩子,也比那些只知盘剥的蛀虫强。”
不可思议的友谊: 自那夜起,一段跨越种族与阶层的友谊悄然滋生。月羽成了司通在领地真正的眼睛和耳朵。它庞大的、遍布地表与地下管道的灵虚一族信息网络,总能提前预警任何威胁——其他神王子嗣的觊觎、失控的能量节点、危险的变异生物群。月羽教它识别阿努比工程师布设的能量陷阱和用于清除害虫的神经毒素,这些知识不止一次在关键时刻救了司通的命。
“你是我见过最不像灵虚一族的家伙。”司通曾这样评价月羽,带着亲昵的戏谑。
月羽则会发出短促、愉悦的吱吱笑声,用尾巴尖扫过司通的鼻子:“彼此彼此,你也是我见过最不像神王那帮傲慢崽子的小猫。记住,小家伙,不是所有灵虚都是唯唯诺诺的下人,也不是所有流淌着神王之血的家伙,都配得上‘兄弟’这个称呼。”
司通用鼻子,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温柔,轻轻拱了拱月羽冰冷僵硬的身体。冰冷的触感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刺穿了它最后的侥幸。这不是噩梦,是冰冷的现实。一种从未有过的情感在它幼小的胸腔里翻腾、炸裂——这不仅仅是失去朋友的锥心之痛,更是一种被彻底背叛的冰冷愤怒!月羽是那么聪明,那么谨慎,它对电厂和周边区域的了解如同自己的爪子,它怎么可能就这样毫无声息地死在这里?死在它的“情报中心”旁边?
司通强迫自己从悲伤的泥沼中挣脱。愤怒开始燃烧,取代了眩晕。它必须知道发生了什么!它开始以近乎冷酷的专注力,仔细检查月羽的尸体。
伤口集中在胸腹部,非常集中。不是利爪撕扯,也不是能量武器常见的灼烧碳化。那更像是……被某种极度锋锐、极度炽热的东西瞬间切割、贯穿,伤口边缘的组织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半熔融状态,甚至能看到被高温瞬间封闭的微小血管。伤口周围的毛发没有焦痕,只有被冲击波震断的痕迹。这绝非尼巴鲁地表常见的任何攻击方式,甚至不像灵虚一族内部处决的手法。
更让司通心惊的是,月羽身上几乎没有挣扎或逃跑的痕迹。它的爪子没有伸出,肌肉没有紧绷,姿态甚至带着一丝……猝不及防的松弛?仿佛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某种它熟悉或意想不到的存在,瞬间、精准地一击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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