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征服者,亚历山大大帝,在巴比伦最奢华的宫殿中,在无数臣民惊恐的注视下,于剧烈的痛苦和无法言喻的背叛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至死,那枚镶嵌着圣甲虫碎片、承载着阿努比核心最后诅咒的金戒,依旧死死地箍在他的手指上。
宫殿内死一般的寂静,随即被海啸般的恸哭、惊呼和混乱所淹没。帝国的太阳,陨落了。
司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舔舐着嘴角的鲜血。它金色的瞳孔倒映着王座上那具迅速失去温度的年轻躯体,倒映着那枚在混乱中被遗忘、依旧戴在僵硬手指上的戒指。一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巨大的、几乎要将它压垮的无力感,如同巴比伦盛夏的闷热般,死死扼住了它的咽喉。
守护者,终究未能守护住这最后一人。
亚历山大的死如同在滚油中投入冰块,瞬间引爆了庞大的帝国。他死得太过突然,没有留下任何明确的继承诏书。他庞大的躯体被安放在铺满冰块的黄金棺椁中,停放在尼布甲尼撒宫最宏伟的大殿里,等待漫长的防腐处理。帝国的未来,却已在他断气的瞬间,陷入了血腥的迷雾。
王座空悬,权力真空。亚历山大麾下那些战功赫赫、手握重兵的将领们——帕迪卡斯、托勒密、安提柯、塞琉古、利西马科斯……这些昔日的战友袍泽,此刻眼中只剩下对最高权力的贪婪和对彼此的深深忌惮。空气中弥漫着猜忌、试探和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每一次关于继承人问题的会议,都演变成激烈的争吵和无声的威胁。宫殿的角落里,士兵们的低语充满了不安,各派系的密探在阴影中穿梭。
停灵大殿内,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巨大的黄金棺椁散发着冰冷的寒气,亚历山大苍白浮肿的面容在香料和药水的作用下显得更加诡异。将领们轮流值守,名义上是守护先帝灵柩,实则是互相监视,防止对手在这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刻搞小动作。空气中弥漫着防腐药剂的刺鼻气味、高级香料的浓烈芬芳,以及一种无声的、剑拔弩张的紧张感。
司通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大殿。它避开守卫的视线,如同一个灰色的幽灵,在巨大的廊柱阴影间穿行。它的目标很明确——亚历山大棺椁旁那张临时摆放着随葬品和遗物的紫檀木桌。桌上放着亚历山大的佩剑、他生前最喜欢的几卷羊皮书、一枚象征王权的金印……还有,那枚被从僵硬手指上褪下、此刻随意搁置在一个银盘里的、镶嵌着圣甲虫碎片的金戒。
戒指在长明灯幽暗的光线下,依旧显得那么不起眼,那么沉重。但司通知道,那里面禁锢着一个刚刚饱食了帝王灵魂的、极度危险的恶魔。它不能让这枚戒指落入任何一个人类手中!无论是哪个将军得到它,都只会成为月羽残念的下一个宿主,成为点燃帝国更大战火的导火索!甚至,可能引来丑山族或尼巴鲁上其他势力的觊觎!
它轻盈地跃上桌面,冰冷的桌面让它脚掌的肉垫微微收缩。它凑近那个银盘,金色的瞳孔死死盯着那枚戒指。碎片中的邪念似乎也感知到了它的靠近,戒面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极其黯淡的绿光,仿佛无声的嘲弄。
司通不再犹豫。它低下头,张开嘴,小心翼翼地用牙齿咬住了那枚冰冷而沉重的金戒。戒指的触感让它本能地感到厌恶和危险,但它死死咬住,如同叼着一块烧红的炭火。它跳下桌子,落地无声,叼着戒指,迅速向大殿侧门溜去。
“站住!什么东西?!” 一声厉喝突然响起!是负责今晚值守的将领之一,以暴躁和多疑着称的梅利埃格(Meleager)!他恰好巡逻到附近,瞥见了司通溜走的灰影以及它口中那一点不寻常的金光!
司通浑身一僵!它猛地加速,向着侧门外通往御花园的黑暗长廊窜去!
“抓住它!它偷了先帝的遗物!” 梅利埃格怒吼着拔剑追来!他的吼声惊动了附近的其他守卫,脚步声和呼喊声瞬间在空旷的大殿内响起!
司通的心脏狂跳!它叼着沉重的戒指,在复杂如迷宫般的宫殿长廊中亡命奔逃!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追兵脚步声和愤怒的呵斥!它利用自己对宫殿地形的熟悉和猫类的小巧灵活,在回廊、台阶、雕像底座间穿梭,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抓来的大手。
终于,它冲出了宫殿的后门,一头扎进了巴比伦御花园浓密的夜色中。花园里奇花异草丛生,巨大的棕榈树和人工湖泊在月光下投下斑驳的阴影。幼发拉底河支流的潺潺水声在不远处传来。
追兵的火把光芒如同野兽的眼睛,在身后紧追不舍。司通体力急剧消耗,口中的戒指越来越沉,冰冷的金属硌得它牙齿生疼。它知道,自己带着戒指不可能逃出守卫森严的皇宫。
它猛地转向,朝着水声传来的方向狂奔!穿过一片香气浓郁的玫瑰丛,眼前豁然开朗——正是那条引入宫中的幼发拉底河支流!河水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波光,水流平缓却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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