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上去!长戟手!火油!” 都尉拔出佩剑,声嘶力竭,眼中已有了死志。他知道,单靠铃阵,挡不住这些真正的怪物!
就在这危急关头——
“哞——!!!”
一阵低沉而狂躁的牛吼声,如同闷雷般从营垒侧后方传来!紧接着,大地开始微微震颤!只见数十头体型雄健、犄角被特意磨尖并包裹了青铜撞角的健牛,尾巴上绑着滋滋燃烧、冒着浓烟和火星的火药包(“雷火”),在少数几名悍不畏死的汉军死士驱赶下,如同发了疯的巨兽,红着眼睛,鼻孔喷着粗气,朝着被撞开的缺口和那几头“首领级”兽化怪物猛冲而去!
这正是汉军对抗兽化军团的另一项秘密武器——“火牛雷车”!同样源于司通的智慧!它观察到兽化战士拥有惊人的再生能力,普通刀剑创伤难以致命,唯有瞬间爆发、造成大面积毁灭性伤害的攻击才能有效克制。于是,它引导汉军工匠改进了火牛阵,在牛尾绑缚特制的延时火药包(用多层油布包裹黑火药,延长燃烧时间),并在牛角加装青铜撞角。当牛群被点燃尾巴,剧痛和恐惧驱使它们疯狂前冲,撞入敌阵后火药包正好猛烈爆炸!爆炸的冲击波、飞溅的青铜碎片和燃烧的油料,形成恐怖的杀伤风暴,尤其对依赖再生能力的兽化怪物效果拔群!
“拦住它们!拦住那些牛!” 兽化怪物似乎也本能地感到了威胁,发出尖锐的咆哮,试图阻止火牛群的冲击。
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连响起!火光冲天!浓烟裹挟着血肉、泥土和青铜碎片猛烈扩散!冲在最前面的几头“首领级”兽化怪物首当其冲,被狂暴的爆炸冲击波狠狠掀飞!坚韧的鳞甲和骨板被撕裂,肢体被炸断,熊熊火焰瞬间吞噬了它们庞大的身躯!凄厉到极点的惨嚎声被爆炸的轰鸣淹没!
侥幸未被直接命中的兽化战士和普通匈奴骑兵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爆炸和火海惊得魂飞魄散,攻势瞬间瓦解,混乱地向后溃退!
“杀——!” 汉军都尉抓住战机,挥剑怒吼,率领士兵从缺口处杀出,痛打落水狗!
惨烈的战斗暂时告一段落,营垒前留下了更多的尸体和燃烧的残骸。硝烟混合着血腥和焦臭,弥漫在阴冷的空气中。汉军士兵们疲惫地倚靠在残破的土墙上,大口喘息着,脸上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劫后余生的麻木和对下一场战斗的深深恐惧。三年了,这样的战斗周而复始,如同一个永不醒来的噩梦。兽化战士的恐怖和顽强,如同阴山厚重的阴影,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北征将士的心头。
汉军主力大营,中军大帐。
炭火盆散发出有限的热量,却驱不散帐内凝重的寒意。车骑将军卫青端坐主位,玄甲未卸,面容比三年前更加沉毅,也刻上了风霜的痕迹。他紧锁的眉头下,锐利的目光扫过帐内诸将:李息、苏建、公孙贺…个个甲胄染血,神色疲惫而严峻。年轻的骠姚校尉霍去病侍立卫青身侧,虽然同样面有倦色,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战意和探究的光芒。
案几上,摊开着一幅巨大的北疆舆图,上面用朱砂密密麻麻地标注着敌我态势和发生激战的地点。一个醒目的、用墨笔圈出的区域,位于阴山山脉中部一处隐秘的山谷——狼居胥山口。
“将军,” 斥候营校尉声音嘶哑,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悸,“狼居胥山口内…邪气冲天!末将等不敢深入,只在山口高处远远窥探…那谷地深处…立着一尊…一尊巨大的青铜鼎!”
“青铜鼎?” 卫青沉声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是…是鼎!但又不像鼎!” 斥候校尉脸上肌肉抽搐,仿佛回忆起了极其恐怖的景象,“那鼎…足有三丈高!通体青铜铸就,布满了…布满了像是活物血管一样的纹路!还在…还在微微搏动!散发着暗红色的光!鼎口上方…盘旋着一团…一团墨绿色的浓雾!那雾…邪门得很!隔着几里地,末将都觉得头晕目眩,心里头…心里头一股子暴戾气直往上冲!而且…而且那鼎周围,方圆数里…寸草不生!土地都是…都是焦黑色的!堆满了…堆满了人和牲口的白骨!简直…简直就是个魔窟!”
帐内诸将闻言,无不色变,倒吸一口凉气。他们与兽化战士厮杀经年,深知其恐怖,更明白这诡异的青铜巨鼎,必然与那“兽血瘟疫”有着莫大的关联!
“末将还发现,” 斥候校尉的声音更加低沉,“每当有大战发生,死伤惨重之地…尤其是…尤其是我们焚烧那些兽化怪物尸体的地方…那股墨绿色的雾气…就…就变得格外浓郁!仿佛…仿佛在吸收着什么!而且…而且从诺颜山方向,不断有新的…新的兽化怪物被驱赶出来,但它们不像以前那样散乱攻击,反而…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着,一股脑地都朝着狼居胥山口的方向汇聚!”
“吸收死气…汇聚怪物…” 卫青眼中寒光爆射,“好一个阴毒的巢穴!此鼎不除,兽患不绝!” 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震得地图都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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