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药!东段弹药快用完了!”小队长的喊声传来。小石头立刻指挥两名传递员拎着木盒冲过去,可由于跑得太急,木盒撞在射击口的木板上,几包弹药纸包掉在了地上,沾满了尘土。“捡起来!吹干净还能用!”传递员急得满头汗,蹲在地上摸索,等把弹药递到队员手里时,东段已出现了近十秒的火力真空。
王巢看了眼燃香,已经烧了两炷——从“土匪”冲锋到现在,不过一刻钟,暴露的问题却比过去三天加起来还多。他压下心头的火气,继续观察:第三轮齐射时,有队员越界射击,子弹擦着隔壁队员的耳边飞过;中段的一个射击口被火药残渣堵住,开枪时只发出闷响,子弹没射出去;还有人装弹时忘了打开枪机保险,扳动扳机时才发现,白白浪费了时间。
“鸣金收兵!”当第三炷香烧到一半时,王巢终于开口。
铜锣声再次响起,寨外的“土匪”们立刻停手,摘下草帽往寨墙上挥了挥。寨墙上的队员们松了口气,纷纷放下枪,有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有人忙着检查枪机,还有人捡起掉在地上的弹药纸包,脸上满是羞愧。老栓看着自己枪里没打响的弹药,狠狠捶了下大腿——刚才撒了引药后,他就知道会出问题,果然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赵大勇抹着脸上的锅灰走过来,挠了挠头:“公子,这演练……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吴刚也皱着眉,手里拿着记满问题的纸条,光是西段就出了四起失误。
王巢没说话,转身走下箭楼,径直走到北寨墙中段的空地上。队员们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低着头不敢吭声,连呼吸都放轻了。李管家捧着记录册跟在后面,小声念道:“装弹失误七起,其中引药撒漏三起、火药堵塞两起、保险未开两起;火力断档共五次,东段两次、中段两次、西段一次;越界射击三起,器械损坏两起……”
“够了。”王巢抬手打断他,目光扫过众人,“刚才的演练,与其说是防御,不如说是笑话!”他拿起一根木棍,在地上重重划了一道线,“我给你们数着,一共八个大问题,每个都能致命!”
“第一,装弹动作变形。”王巢指着老栓,“引药撒漏、通条歪斜,平时练得好好的,一到‘战场’就慌了神,这不是手抖,是心乱!”老栓脸涨得通红,头埋得更低了。
“第二,火力衔接混乱。”他又划了一道,“第一队退得太快,第二队补位不及时,中间的空档能塞进十个土匪!刚才是演练,真打起来,土匪早就顺着空档爬上来了!”
“第三,越界射击!”王巢的声音陡然提高,“西段有两个人越界,子弹擦着自己人耳朵飞,这要是真枪实弹,死的不是土匪,是你身边的兄弟!”那两个越界的队员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磕头。
“起来!听我说完!”王巢厉声道,继续划着线条,“第四,器械保养不到位!射击口堵塞、燧石脱落,昨天谁跟你们说的,枪比命金贵?第五,弹药传递慌乱,纸包掉在地上沾了土,战时用这种弹药,炸膛的风险翻三倍!”
小石头的脸瞬间白了,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第六,近距离防御失序。”王巢的木棍指向墙边的滚木,“扔滚木前不检查周围环境,把自己人的枪砸坏了,这是帮敌人还是害自己?第七,哨位通报迟缓,云梯都靠上墙了,才喊示警,早干什么去了?第八,心理素质不过关!被木箭擦一下就慌了神,真见了血,是不是要扔下枪跑路?”
八条线像八道鞭子,抽得队员们抬不起头。老栓咬着牙,心里又悔又恨——他不是不知道这些规矩,可刚才听到“杀喊声”,脑子一热就全忘了。狗蛋也皱着眉,他自己没出失误,却看到身边有人掉了链子,心里急得慌。
“公子,是我们没练到位!”赵大勇上前一步,躬身道,“请公子给我们机会,今晚加练,明天一定改过来!”
“加练是必须的,但要针对性练!”王巢收起木棍,语气稍缓,“李管家,把这八个问题写成告示,贴在每个箭楼里,让所有人都背下来!”他转头看向众人,“现在分任务:赵副队带第一、二队练火力衔接,重点练进退顺序,必须做到‘前队退完,后队接上’,一秒都不能差!”
“吴刚带第三、四队练装弹稳定性,用空药瓶、空纸包练,闭着眼都能把动作做标准!”
“李队长带第五队修器械,所有枪的燧石、弹簧、药池都检查一遍,坏的立刻换,堵的彻底清!”
“弹药传递队跟着小石头,练‘快传稳放’,把木盒绑在腰上,就算跑起来也不能掉出一粒药!”
“医疗点和了望哨单独练,哨位每十息报一次情况,医疗队接到哨声,必须半炷香内赶到现场!”
“都听明白了吗?”王巢高声问道。
“明白!”队员们齐声应答,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萎靡,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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