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撤回山谷时,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医护兵们忙着救治伤员,营房里不时传出痛苦的呻吟。沈文拿着伤亡清单,声音颤抖地向王巢禀报:“公子,此战……战死七人,重伤三人,轻伤十五人……”
王巢走进医疗营房,看着躺在床上的伤员,心里像被重锤砸过。陈虎正帮一名重伤队员擦拭伤口,见王巢进来,红着眼眶低下头:“公子,是我们没用,没能冲上去……”王巢摇了摇头,走到床边,看着那名大腿中弹的年轻队员——他正是上次黄草岭之战后加入民团的周强,此刻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却还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公子,我没事……等伤好了,我还能打仗……”
王巢伸出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声音沙哑:“好好养伤,以后有的是仗打。”他转身走出营房,赵大勇和李铁牛正低着头站在外面,满脸愧疚。“公子,是属下轻敌了,没料到赵黑虎的火铳手这么厉害。”赵大勇抱拳请罪,黝黑的脸上满是自责。李铁牛也瓮声瓮气地说道:“后山的哨卡太隐蔽,属下没能绕过去,请公子责罚!”
“责罚解决不了问题。”王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与悲痛,“赵黑虎当过边军,懂战术、会练兵,这三百人不是散兵游勇,是真正的硬茬。我们输在对敌人的了解不够,也输在攻坚装备不足。”他走到地形图前,指尖划过黑虎寨的寨墙,“这石墙太厚,火铳打不透,云梯够不到,必须想别的办法。”
入夜后,山谷里一片寂静,只有医疗营房还亮着灯火。沈文带着医护兵给伤员换药,用的是王巢拿出的青霉素粉末,可即便如此,那三名重伤队员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其中一人被弹丸击穿了肺部,呼吸微弱,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王巢守在营房外,直到天快亮才靠着树干打了个盹,梦里全是队员们倒下的身影。
次日清晨,斥候带回了更坏的消息:赵黑虎派人下山,将民团阵亡队员的尸体挂在了寨门前的旗杆上,还叫嚣着“王巢若不滚出青州,就把你们全都挂在这里”。消息传到山谷,队员们群情激愤,纷纷请战:“公子,我们跟他们拼了!不能让弟兄们白死!”“对!冲上去,剁了赵黑虎,为弟兄们报仇!”
赵大勇按住腰间的长刀,眼神里满是怒火:“公子,属下愿带敢死队,从正面强攻,就算拼了性命,也要把弟兄们的尸体抢回来!”李铁牛也附和道:“我带弟兄们再从后山试试,这次就算爬,也要爬上去!”
“都冷静!”王巢大喝一声,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现在冲上去,就是送死!赵黑虎就是想激怒我们,我们不能中他的计!”他走到队员们面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愤怒的脸庞,“弟兄们的仇,我记着!但我们要的不是同归于尽,是打赢这仗,为弟兄们报仇,也让活着的人能回家!”
队员们渐渐平静下来,可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甘。狗剩攥着手中的燧发枪,指节发白,他想起了昨天牺牲的队友——那是个才十七岁的少年,前天还笑着跟他说,等打赢了这仗,就回家娶媳妇。张哥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也含着泪光,却什么也没说——此刻任何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无力。
王巢召集赵大勇、沈文等人召开紧急会议,分析此战的失利原因。“赵黑虎的火铳手有固定射击位,换防衔接紧密,我们的三段射压制不住他们。”赵大勇率先开口,语气沉重,“而且他们的床弩射程远,我们根本靠近不了寨门。”
沈文补充道:“我们的云梯只有两丈高,够不到三丈的寨墙,硫磺弹扔不进去,对他们造不成威胁。最重要的是,我们没有攻坚的重武器,火铳打不透石墙,只能被动挨打。”
王巢点头,指尖在地形图上敲击着:“赵黑虎的弱点在后山,那里有水源,是他们的命脉,但防守也最严密。正面寨门虽然坚固,但壕沟是关键,只要能填上壕沟,架起云梯,才有机会攻上去。”他沉思片刻,继续说道,“现在首要任务是稳住阵脚,救治伤员,同时让斥候密切监视黑虎寨的动静,查清他们的水源和粮草补给路线。”
接下来的几日,民团在山谷里休整,队员们训练的劲头却丝毫不减,只是以往的欢声笑语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沉默的苦练。李铁牛带着队员们练习攀爬,专门找了陡峭的山坡,一遍遍向上冲;赵大勇则调整了三段射的战术,让队员们交替掩护,缩短射击间隙,模拟压制墙上火力的场景;沈文则带着医护兵日夜守在营房,悉心照料伤员,幸好有青霉素粉末,那些轻伤队员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重伤的三人也暂时脱离了危险。
这天傍晚,斥候带回了重要情报:黑虎寨的粮草靠山下的一个秘密据点补给,每隔五日,就会有二十名土匪下山运粮;后山的水源来自一处山泉,山泉旁边只有五名哨兵值守,但地势极为险要,只能容一人通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明末龙旗请大家收藏:(m.zjsw.org)明末龙旗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