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敢久留,悄悄转身离开,一路快马加鞭赶回登州府。知府李大人正在书房批阅公文,见两人神色慌张地闯进来,皱着眉头问道:“何事如此慌张?蓬莱的垦荒差事办得如何了?”
张吏员喘着粗气,语速飞快地禀报:“大人,垦荒一切顺利,流民都安分种地,可……可王巢的民团太吓人了!”他将校场合练的景象一五一十地描述出来,从步兵的盾阵、火枪营的齐射,到骑兵的迂回,说得绘声绘色,“那火枪的声音,密密麻麻的,比打雷还响!两千多人的队伍,号令一下,半点不乱,简直是天兵下凡!”
李知府手中的毛笔“啪”地掉在纸上,墨汁瞬间晕开。他猛地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落在蓬莱的位置:“他一个千户所,怎么练得出这样的队伍?”张吏员连忙补充:“听说他招了不少流民青壮,还弄了些新式火枪,具体有多少人,咱们没敢靠近查探,但看那规模,至少有四五千人!”
“四五千?”李知府倒吸一口凉气。登州卫的正规军也不过三千人,还大多是老弱病残,王巢的民团竟有如此规模,这可不是“自保”那么简单了。他来回踱步,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对张吏员道:“此事不可声张,更不能上报朝廷。王巢现在深得民心,又有这般兵马,咱们招惹不起。”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你再去一趟蓬莱,就说本府听闻他练民团防匪患,甚是欣慰,再送些粮草过去,探探他的口风。记住,务必客气,切勿提及兵马规模!”
张吏员领命而去时,蓬莱校场的合练已近尾声。沈文急匆匆地找到王巢,低声道:“公子,方才有人看见登州府的吏员在附近窥探,怕是看到了咱们的合练。”
王巢心中一凛,随即了然。这般大的动静,想瞒也瞒不住,只是没想到登州府来得这么快。他沉吟片刻,对沈文道:“你去准备些粮草,就说‘民团训练耗费大,多谢知府大人体恤’,再透点口风,说咱们练军只是为了防海盗、护垦荒,绝无他意。”
沈文应声而去,王巢则立刻召集赵大勇、陈武、李虎三人,语气严肃:“登州府的人看见了咱们的训练,虽然暂时没发难,但肯定会心存忌惮。从明日起,合练改在清晨或傍晚,尽量低调,外营的‘千人民团’继续装作懒散的样子,内营的兵马不许随意出营。”
“公子放心!”赵大勇立刻应下,“我这就去吩咐弟兄们,收敛锋芒,绝不给人抓把柄!”陈武和李虎也纷纷点头,转身去安排。
夕阳西下,校场上的将士们渐渐散去,只留下满地的脚印与淡淡的硝烟味。王巢站在高台上,望着登州府的方向,眼神深邃。今日的合练虽显露出军威,却也引来了官府的注意,看来隐秘发展的日子,还得再持续一阵。
“公子,登州府的吏员又来了,还送了五十石粮草。”沈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王巢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李知府是怕了。告诉那吏员,就说我王巢感念知府大人的体恤,定会好好守着蓬莱,不让倭寇和海盗越雷池一步。”
夜色渐浓,蓬莱城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城北的校场还残留着白日的热血气息。王巢知道,今日的军威初显,既是实力的证明,也是危险的信号。但他并不后悔——乱世之中,只有手握足够的力量,才能守住脚下的土地,护住身边的人。
三营的锋芒,今日只是露了一角。待他日羽翼丰满,这青齐大地,终将听到他们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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