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凑过来一看,只见航线曲折却顺畅,每个关键节点都标注着距离与航行时间:“蓬莱至济州岛,约三百里,需航行两日;济州岛至对马岛外海,约五百里,需航行三日;对马岛至长崎港,约两百五十里,需航行一日半,全程下来,七日左右就能抵达。”
“还要加上侦查与休整的时间,按十日行程准备物资。”王巢补充道,“另外,让斥候快船提前摸清济州岛的补给情况,若是遇到朝鲜官员盘查,就说是登州水师的补给船,亮出知府给的通关文牒。”
次日清晨,商船改装进入尾声。老陈带着工匠们给最后一艘商船安装火炮,两门小型佛郎机炮稳稳地架在船首与船尾,炮口漆黑,透着冷硬的光泽。四名火枪兵登上船,在了望塔旁站定,手中的燧发枪已装填完毕,目光警惕地扫视着海面。
王巢登上“威远号”福船,赵三正指挥水手们检查火炮的俯仰角:“公子,所有火炮都调试好了,最大射程能到三里,精准度在一里内,只要倭寇的船进入射程,保证一炮就能打穿船身!”他拍了拍炮身,脸上满是自信——这两个月的操炮训练,将士们早已把火炮的性能摸得滚瓜烂熟。
阿水也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公子,斥候快船已出发,按您定的路线探路,每晚都会发信号报平安。”他年轻气盛,却不失细心,特意让快船带了足够的信号弹,还安排了两名懂朝鲜语的水手,以备不时之需。
中午时分,装船工作正式开始。码头的搬运工们小心翼翼地将丝绸箱搬上船,放进货舱的上层隔板;青花瓷则用稻草包裹后,嵌入中层的凹槽里,再用木板固定;茶叶罐被整齐地堆放在底层,上面盖着防潮的油纸。沈文站在货舱里,指挥账房先生逐一清点数量,每搬完一批货物,就在清单上打个勾。
“丝绸两千匹,一件不少;青花瓷五百件,完好无损;茶叶一千斤,密封严实。”傍晚时分,沈文拿着核对完毕的清单,向王巢汇报,“五艘商船都已装满,货舱门已用铁链锁好,钥匙由专人保管。”
王巢走到码头边,看着五艘改装后的商船,船身被熟铁板包裹,火炮架在船首船尾,虽不如福船威武,却透着沉稳可靠的气息。护航的“威远号”与“靖海号”福船停泊在商船两侧,帆已升起,如同两只展翅的雄鹰,守护着中间的商船队。
“明日清晨启航。”王巢沉声下令,“周海,你亲自去编队交代清楚,务必遵守航行路线,不得擅自更改;遇到可疑船只,先示警,若对方有敌意,立刻开火,不用留情。”
“喏!”周海轰然应诺,转身登上“威远号”,开始最后的部署。
当晚,蓬莱港的灯火亮到深夜。商船与战船上的将士们都没有睡,有的在检查武器,有的在整理物资,有的则站在甲板上,望着远处的家乡,眼中满是不舍与坚定。赵三的媳妇抱着孩子,站在码头的石阶上,直到“威远号”的灯火看不清了,才缓缓离去。
次日天未亮,港口的鼓声便震天响起。五艘商船依次驶出泊位,“威远号”与“靖海号”紧随其后,三艘船组成整齐的编队,帆影在晨雾中渐渐清晰。码头上,王巢与沈文站在石阶上,望着船队远去的方向,直到船影消失在海平面上,才转身离去。
“公子,您说他们能顺利抵达吗?”沈文忍不住问道,心中仍有些担忧。
王巢望着渤海湾的风浪,语气坚定:“赵三与阿水都是久经训练的好手,航线也是反复核对过的,定能平安归来。”他知道,这不仅是一次海贸,更是对登州水师的一次考验,只要能顺利完成,蓬莱的海贸之路就能彻底打通。
此时,一艘斥候快船从远处驶来,水手挥舞着白色信号旗——前方海域安全。王巢松了口气,转身走向总兵府,案上的海图还摊开着,上面的航线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连接着蓬莱与长崎,也连接着蓬莱的未来。
他拿起一支炭笔,在长崎港的位置画了一个圈。那里,将是蓬莱海贸的第一个目的地,也是他积累实力的重要一步。只要这第一笔生意做成,硫磺、白银就会源源不断地运回蓬莱,火药坊能扩大生产,水师能添置战船,蓬莱的根基,将更加稳固。
暮秋的阳光洒在海图上,照亮了那条蜿蜒的航线。王巢知道,海贸的大船已经起航,而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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