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要练技巧,更要记规矩。”王巢走到帐中央,语气严肃,“我再强调三点,谁也不能忘——”
“第一,进入营地后,先杀哨兵。”他竖起一根手指,“了望塔上的弓箭手、营门的守军、巡逻的哨探,见到就杀,一个不留。这些人是守军的眼睛,眼睛瞎了,他们就成了无头苍蝇,咱们烧粮草才没人挡。”
“第二,烧粮草要找要害。”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系统地图标了,大营中央的三十个粮草垛是主垛,都浇了油,用速燃火折子一点就着。让步兵小队直奔主垛,别去管外围的小垛,主垛烧起来,整座大营都救不活。火折子用完就扔,别带走,免得留下痕迹。”
“第三,严格卡时间。”他竖起第三根手指,“从火枪兵突破木栅栏开始计时,半个时辰后,不管粮草烧没烧完,必须撤离。我会在西南山道的接应点插红旗,看到红旗就往那边撤,晚了后金援军来了,谁也走不了。”
王巢话音刚落,帐外传来脚步声,一名斥候单膝跪地:“公子,火枪营弟兄们已在谷中操练装弹,步兵营的盾阵也搭好了,骑兵营的战马已喂饱草料,随时能出发!”
“好。”王巢点头,对陈武三人道,“你们各自回营,再给弟兄们强调一遍规矩,尤其是新募的士兵,别让他们临阵慌了神。半个时辰后,在谷口集合,二更准时出发。”
三人躬身离去,帐内只剩下王巢与两名亲兵。王巢再次铺开系统地图,指尖在粮草营与遵化城之间反复划过,眉头微蹙——皇太极若得知粮草被烧,定会派主力回援,遵化城的三千守军虽多是蒙古仆从军,但骑兵速度快,万一提前察觉动静,李虎的五百骑兵怕是挡不住。
“去把李虎叫回来。”王巢对亲兵吩咐道。
片刻后,李虎返回帐内:“公子,还有何吩咐?”
“你再带两百支弩箭,让骑兵都配上火折子。”王巢指着地图上的驿站标记,“遵化到粮草营的驿站里有后金的通讯兵,你出发时先派十名斥候去端了驿站,烧了他们的传令旗,断了守军与遵化城的联系。这样援军至少要晚一刻钟才能收到消息,咱们的时间就更充裕了。”
李虎眼睛一亮:“公子想得周全!末将这就去安排,保证把驿站端得干干净净!”
待李虎离去,王巢走到帐外,寒风卷着枯草的气息扑面而来。谷中操练的呐喊声此起彼伏,火枪兵们正反复练习装弹动作,“哗啦”的枪机声与整齐的喝令声交织在一起,透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步兵营的盾阵已搭建完毕,五百面盾牌连成一片,如同坚实的城墙,足以挡住守军的反扑。骑兵营的战马在坡地吃草,马蹄上的麻布已重新裹好,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
王巢走到火枪营的操练场,一名十七岁的少年正急得满头大汗,反复几次都没能快速完成装弹。王巢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枪,再次放慢动作演示:“咬火药包时别太用力,免得火药洒了;推弹丸要快,别犹豫,送弹棍不用插太深,到位就行。”
少年跟着学了两遍,终于掌握了技巧,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公子,我会了!刚才太紧张,手都抖了。”
“紧张是正常的,但到了战场上,手抖就会丢命。”王巢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温和却有力,“记住,咱们是登州卫的锐锋,手里的枪是最好的武器,只要按技巧来,后金兵没什么可怕的。”
少年用力点头,转身又投入到操练中。王巢望着谷中忙碌的身影,心中稍定——这些将士虽有新兵有老兵,但都憋着一股劲,加上改进型燧发枪的优势,今夜的袭营胜算极大。
二更的梆子声在谷中响起,五千将士已在谷口集合完毕。陈武的两千火枪兵列成四队,手中的燧发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李虎的五百骑兵翻身上马,弩箭斜插在马鞍旁;赵大勇的五百步兵手持盾牌短刀,站在队伍末尾,神情肃穆。
王巢走到队伍前方,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的脸庞:“今夜一战,不是为了朝廷的虚名,是为了登州的根基,为了咱们自己的命!记住‘快、准、撤’三个字,烧了粮草就走,我在接应点等你们回来!出发!”
“喏!”五千人齐声应答,声音虽低,却震得谷中枯草晃动。
队伍悄然出发,火枪兵在前,沿着干涸的河道潜行;骑兵居中,往西北的松林疾驰;步兵殿后,仔细清理着队伍留下的痕迹。王巢站在谷口的望哨台上,望着队伍消失在夜色中,手中紧紧攥着一枚信号弹——这是与接应点约定的信号,一旦看到火光,就发射信号弹通知撤退。
帐内的油灯依旧亮着,系统地图上的粮草营标记在火光中格外醒目。王巢知道,半个时辰后,那里将燃起熊熊大火,而这场火,不仅会烧掉后金的粮草,更会烧出登州卫的未来。他抬手看了看天色,寒风中,仿佛已能闻到远处粮草燃烧的焦糊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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