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撤退号角声划破夜空,营内的登州卫士兵立刻行动起来。赵大勇率领的步兵早已在西南角集结完毕,听到号角声便沿着预定路线快速撤离,盾牌手在前开路,短刀手在后掩护,动作迅捷而有序。火枪兵则分成两批,一批继续射击压制残余的后金士兵,另一批交替后退,确保撤退路线的安全。
“将军,还有二十名弟兄被困在西侧帐篷区!”一名亲兵跑来禀报,指着西侧一片燃烧的帐篷。陈武望去,只见那里的火势最旺,帐篷已尽数坍塌,几名士兵正靠着断墙抵抗,身边还躺着受伤的同伴。
“带人去救!用烟雾弹掩护!”陈武厉声下令。他亲自拎着两把燧发枪冲下木屋,身后的亲兵立刻跟上,手中的烟雾弹朝着帐篷区扔去。灰白色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挡住了残余后金士兵的视线。陈武趁机带人冲进烟雾,将被困的士兵拉出来,其中一名士兵的腿已被烧伤,疼得龇牙咧嘴,却依旧咬牙不肯掉队。
就在此时,营外传来了激烈的马蹄声与弓箭声——李虎的骑兵与后金援军交上了火。陈武心中清楚,李虎的五百骑兵绝不是援军的对手,只能拖延片刻,必须尽快撤离。他扶起受伤的士兵,对身旁的校尉喊道:“加快速度!最后一批火枪兵断后,用手雷封锁营门!”
最后一批火枪兵立刻将剩余的手雷全部扔向营门方向,连续的爆炸声将营门彻底炸毁,燃烧的木栅栏挡住了追兵的去路。他们趁着混乱快速撤离,刚跑出营门,便见李虎带着骑兵边战边退,身后的后金援军紧追不舍,弓箭如同雨点般落在骑兵的周围。
“将军快走!我们来断后!”李虎策马冲到陈武身边,身上的铠甲已被弓箭射中数处,却依旧神色刚毅。他挥手示意骑兵分成两队,一队掩护陈武撤退,另一队转身冲向追兵,手中的马枪如同毒蛇般刺出,放倒了几名冲在最前面的后金骑兵。
陈武没有犹豫,立刻带着大部队往西南山道撤离。此时的山道入口已亮起了红色的信号旗——那是王巢在接应点发出的信号。他心中一松,知道王巢已在前方等候,只要进入山道,便能彻底摆脱追兵。
而在营外的高地上,王巢一直用望远镜注视着粮草营的动静。从火光燃起的瞬间,他的目光便没有离开过那片火海,手指紧紧攥着腰间的虎头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当看到登州卫士兵开始撤离,他立刻对身旁的亲兵下令:“通知山道两侧的伏兵,准备接应!若有追兵进入山道,立刻用滚石砸!”
亲兵刚要离去,王巢又补充道:“再派十名斥候去支援李虎,告诉他别硬拼,撤进山道后立刻点燃烽火,通知后续接应的船队!”
亲兵领命而去,王巢再次举起望远镜。此时的粮草营已彻底被火焰吞噬,连营墙都开始坍塌,后金援军冲进营后,见粮草已尽数烧毁,气得疯狂嘶吼,却只能望着燃烧的营寨束手无策。而登州卫的大部队已尽数进入山道,李虎的骑兵也在斥候的掩护下开始后撤,追兵虽紧咬不放,却被山道两侧的伏兵用滚石砸得不敢靠近。
“公子,陈将军他们快到接应点了!”一名斥候跑来禀报,语气中带着兴奋。王巢放下望远镜,望向山道入口的方向,很快便看到了陈武的身影,他正扶着受伤的士兵,快步朝着接应点走来。紧随其后的是赵大勇,他的盾牌上布满了箭孔,却依旧扛在肩上,手中还提着一把染血的短刀。最后是李虎,他的战马已累得气喘吁吁,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却依旧挺直着脊梁。
“快拿伤药与干粮!”王巢快步走下高地,亲自迎了上去。他扶住陈武的胳膊,目光扫过身后的士兵,只见人人身上都带着血迹与烟灰,却没有一人面露惧色,眼中反而透着劫后余生的坚毅。
“公子,粮草营已尽数烧毁,守军被歼灭一千余人,咱们伤亡八十余人,其中重伤十五人。”陈武气喘吁吁地禀报,声音因疲惫而沙哑,却难掩兴奋,“后金援军晚来一步,被李校尉挡在了营外,没能追上咱们!”
王巢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燃烧的粮草营,火光依旧冲天,即便隔着数里地,也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气息。他知道,这场夜袭成功了——皇太极的三万大军失去了粮草,攻打通州的势头必然会被遏制,京师的危机暂时解除了。而登州卫,不仅立下了不世之功,更用一场漂亮的夜袭,向天下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传令下去,在山道内休整半个时辰,然后连夜赶往海边的接应点,乘船返回登州。”王巢语气沉稳,“受伤的弟兄优先乘船,所有武器弹药务必带走,不得留下半点痕迹。”
“喏!”陈武、李虎与赵大勇齐声应道,转身去安排休整事宜。
王巢站在高地上,再次望向燃烧的粮草营。火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眼中却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烧掉粮草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借着这场战功,在登州站稳脚跟,训练出更强的军队。而皇太极,必然会因这次的失利而疯狂反扑,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但他毫不畏惧,因为他手中有最精锐的士兵,有最先进的武器,更有改变这乱世的决心。
半个时辰后,休整完毕的登州卫大部队沿着山道悄然撤离,只留下身后一片火海的粮草营,以及满地的狼藉与尸体。而那冲天的火光,不仅照亮了遵化的夜空,更照亮了登州卫崛起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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