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前行,街道上的景象愈发触目惊心。墙根下蜷缩着不少流民,他们穿着破烂的单衣,冻得瑟瑟发抖,有的人已经饿得奄奄一息,嘴角挂着白沫。几名乞丐拄着拐杖,蹒跚地走在街上,伸出枯瘦的手乞讨,眼中满是绝望。偶尔有行人路过,也都是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惊恐,仿佛还未从后金围城的阴影中走出来。
“让让!都让让!”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几名身着绸缎的仆役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疾驰而过,车轮溅起的泥水溅到了路边的流民身上。仆役们非但没有道歉,反而恶狠狠地骂道:“不长眼的东西!弄脏了主子的马车,把你们卖去做奴隶!”
马车里传来女子的娇笑声,隐约还能闻到淡淡的熏香。王巢侧身避让,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目光落在车帘上绣着的精致花纹,心中冷笑——这等奢华,与街头流民的惨状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行至西长安街时,街道渐渐热闹了些。这里的店铺大多开着门,往来的行人衣着也相对整齐,只是脸上依旧带着警惕。王巢注意到,街角的茶馆里坐着几名官员模样的人,他们一边喝茶,一边低声交谈,偶尔发出几声轻笑,似乎对城外的流民与街道上的血迹视而不见。
“听说了吗?王巢那小子在永平府杀了四千多鞑子,陛下要重赏他呢!”
“哼,不过是运气好罢了。要是换了我,说不定能杀更多!”
“你可别吹牛了,人家现在是游击将军,说不定将来还能入阁呢!”
王巢听着这些议论,没有停留,继续朝着紫禁城的方向走去。越靠近皇城,街道两旁的守卫愈发森严。身着精良甲胄的锦衣卫手持长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每过一段路,便有哨卡检查身份。
与城外的萧条不同,皇城周围的建筑依旧宏伟壮丽。红墙高耸,黄瓦生辉,即便经历了后金围城,也丝毫不见破败。宫门口的石狮子威严矗立,侍卫们身姿挺拔,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仿佛刚才在城外所见的惨状都是幻觉。
刚走到承天门附近,便看到礼部员外郎宋濂带着几名侍从等候在此。他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官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了王巢,立刻上前拱手笑道:“王将军,您可算来了!陛下已在文华殿等候,特意让本官在此迎接。”
王巢看着宋濂油光满面的脸,再想起刚才在街头见到的流民,心中的寒意更甚。他拱了拱手:“有劳宋大人久等。”
“无妨无妨。”宋濂笑着摆手,引着王巢往文华殿走去,“陛下对将军极为看重,特意吩咐御膳房备了宴席,等觐见结束,咱们好好喝几杯。”他一边走,一边滔滔不绝地说着宫廷的规矩,言语间满是对皇权的敬畏,却对城外的民生疾苦只字不提。
穿过一道道宫门,王巢的目光扫过宫殿的飞檐斗拱,扫过侍卫们精良的甲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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