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从嘴角一抽,“军中缺银,临时之举——”
“第三问:你可曾夜里私自召集旧部,欲立丁旗?”
丁从眼神躲开,喉结滚动:“那是……那是……”
“法台有证,白绢有录。”吕布轻轻一击朱笔,台下诸营目光齐齐聚来,“丁从,过名册记下。”他又抬手,朝陷阵方向一指,“高顺。”
高顺应声而上,似慢实快,像墙忽然在眼前长起来。
他不拔槊,只把丁从的袖口往后一扯,一个绳结利索扣上。“言台之上,容你说话;法台之下,不容你乱刀。”高顺沉声。
“押下。”吕布的声音不高,却像铁在冰上压出一道直线。
押的节奏一停,操场气口顺了。许多旧部对视一眼,眼神里那一点“人被尊重”的光微微亮起,像寒冬里某根被久压的琴弦忽然被拨了一下。
按册之事不慢也不快。先“留”,再“遣”,后“押”,每行一条,罗列证据,落朱印。白绢上密密麻麻的名字,一笔一划像把散乱的人心拴回线里。到午时,三册将满。吕布收笔,戟印一压,朱红在绢上渗开,像血被一条看不见的河吸进去了。
“自此日起,”他抬眼,缓缓道,“丁氏旧部之名分三:一为‘根’,留守并州、护军市,坐镇四钉;二为‘骨’,随军入洛,编入‘陷阵’与‘迅雷’二制,受法执令;三为‘皮’,远调关塞、护粮护驿,三月一检。——根固则树不倒,骨正则行不偏,皮紧则风不入。丁氏旧旗,今葬于柏坡;并州狼旗,从此当你我共举。”
他下台,亲自取来一只小匣,匣内是丁原旧旗的旗角,黑绦封边,角上缀着一枚旧铜钱。
吕布在众目下把旗角放入白绢之间,封存,命书吏盖上“并州军印”。“礼不可废,法不可乱。——丁公的恩,记在礼里;丁公的失,记在法里。”
台前人群不再嘈杂,呼吸一致。张辽眯了一下眼,心底暗笑:主公这“弯”,弯得像直。
【断史回声:评估——“三册—三问—三定”运行;旧部安置完成度+34%。微扰:‘丁从系’已除主头,枝叶尚在;建议:以‘关—粮—随’三线稀释其黏结强度。】
“我知道。”吕布心里回了一句。
他转身,举起“狼牙牌”的绛绳,绳尾轻轻一抖,银牙在日光里叮的一声:“领牌者,听令——”
“喏!”许多嗓子在同一瞬间合成一个字,像一道硬壳被敲开,里头是热的。
——
午后,军市帐前人流如织。
魏续披着斗篷,抱着“军市券”木匣来回跑,手上狼牙牌在袖下磕碰,发出轻轻的“嗒嗒”声,像一口刚抬离火的锅在逐渐冷却。
他抬头,正撞上那位昨夜在言台前递帐的商贾。商贾犹犹豫豫,像要开口又缩回去:“军爷……那,丁氏还有几笔私欠……”
魏续按住匣盖,眼皮一抬:“白绢分栏写得清清楚楚,军账军还,私账不入。你若有‘证’,去言台;你若想‘捞’,走开。”
话略狠,可声里没火。这两日他把“利”的那只手硬往回拽,指节都僵了,如今说话倒更稳。
宋宪从另一摊位出来,手里揣着三份“军市券”的副票,见状笑道:“魏兄,今日你这口气,像个‘秤’。”
魏续脸一红,拍拍胸前的狼牙牌,小声:“主公说了,‘牌不是奖,是秤’。”他顿了一顿,又压低嗓音,“昨夜,馆驿那边来了个粉头,唱小调,眼睛亮,人也香……我让人把她送到城门外了。”
宋宪“噗”地笑了,笑意里有赞:“好。”
【断史回声:微扰‘三口关’——魏续‘色关’试探已过,振幅降至26%,趋稳。】
——
傍晚,李儒至馆驿前,目送三册封还军府。亲信低声道:“先生,奉先今日这一套,不透一点缝。”
“透在‘人’。”李儒轻摇折扇,“他用法来收人心,用礼来收旧情,用三册把丁氏散兵的‘黏’化成‘线’。——他怕‘名’,但会借‘名’。”
他顿了顿,吩咐,“递札:太师令已备‘册文’,‘册不印,旗入册’,狼旗之名可入‘护驾营’名册;李肃明晨交付,三月不署并州;兵校二百仍驻三里,供炭供粮,‘客非主’。”
亲信领命去。李儒收扇,淡淡笑:“奉先,用我一分,我便用他一分。待他入洛,我再把‘名’往他身上多推半寸,看他能不能兜住。”
——
夜,风雪尽,小霜落。吕布立于军帐外,眺营。四钉稳:辕门、鼓台、军械、粮廪;二线顺:传令、给养;一口开:言台。三册封,三色印,像三道钩,钩住将散未散的旧部心。
“文远。”他低声唤。
张辽自暗处来,披风一抖,笑里有锋:“在。”
“今晚‘换旗’。凡入‘忠名册’者,丁旗下火,狼旗上火;凡‘疑名册’者,换袖牌,不换主旗,三月后再定;凡‘过名册’者,押送法台,明日施杖。”吕布目光在夜色里一寸寸走,“半夜后,‘迅雷’练夜行,‘陷阵’练静立——夜里行路,昼时立山,给洛阳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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