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水边处,袁术部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终于在一口井旁实打实碰到了一起。
起先是两个打水兵抢一只木桶,后来变成十几个人推搡,再后来有人一脚把井台边的泥踏滑,人往下一栽,井里的人照样往上拽,一下子拉扯成一团。
白马义从有个小校火大,拔刀半寸,袁术部队那边也“呛啷”一声露出刀角。
两边眼睛里都窜出红光的那一刻,忽然“当啷”一声,井旁的石鼓被一柄刀背敲了一下,声音闷而稳。
关羽不知何时到了,青龙偃月刀横在井台前,刀尖没出一分,刀背在光里沉得发冷。
他低声道:“刀在背,不在锋。放手。”
语声不高,却像压在两边心口上的一块石,两边竟真慢慢把手松开了。
那小校脸上红白交替,终究把刀又塞回鞘里:“不与你争。”袁术部的兵哼一声,把木桶递过去:“拿去,别摔了。”
人散时,酒摊边忽然有人用油腻腻的手举起一张“白抄”的血书:只有七个字,“孙某不胜其苦”。
他问:“孰真孰假?”
没人答。
有人笑:“真假,有什么要紧?重要的是你愿意信哪个。”
笑声里带着一种微妙的酸。
——
午后未时,“盟主会”第二轮照开。
人未坐稳,先是小吏慌慌张张冲进来,抱着一堆抄本与“分粮图”第二版。第二版没改箭头,只在角上添了个小小的问号。
孔融捻着图角,笑:“问号像痣。长在脸上,挠不起。”
袁术气焰未消:“我只问一句,半张血书是谁丢的?‘自取’是谁写的?——是人是鬼,站出来!”无人应。曹操垂目,唇角似笑非笑。
袁绍冷声:“写字的人不用站出来,因为人人都在写。——今日再议‘谁先行’。我说白马先护粮,曹公把法立在中间,玄德守棚,袁术收秩序——前锋之名,暂缓。”
“缓?”袁术一拍案,“再缓下去,兵心尽冷!我说——”
话未尽,门外忽然一阵骚然。小校跌跌撞撞闯入,口里只喊:“打起来了——”
“哪儿?”曹操猛地抬眼。
“一线水草地,白马与淮南……”小校话一半就被喉咙里的风噎住。
袁术“蹭”的站起:“我亲自去!”公孙瓒也站起:“我也去!”两边带刀出帐。
曹操一摆手,典韦先行堵门:“军令在先——”
袁术眼一瞪,握拳便要动。
曹操目光一寒:“谁破法,拿谁!”
袁术与他对视半息,终究把拳头捏在掌心里,指甲在掌心里刻出半月的印。他转身一甩袖,掀帘而出。
公孙瓒冷笑一声,随之出。
刘备看了看吕布的方向——城头远远的那一抹影子——又看了看粥棚方向,抱拳道:“备去劝。”张飞捏了捏拳头,骂:“娘的!就会吵!”
关羽无言,提刀随兄入人群。
曹操朝荀彧使个眼色,荀彧会意,带法从跟上。
帐中只剩袁绍与孔融。
孔融摇扇,低声:“空壶,还是空。”袁绍闭眼一瞬,再睁时眼里落下一层铁:“空,才更要有人来撑。”
——
水草地那边,双方已经在吵,吵里带推搡、带木棒,仍未真流血。
白马义从一名偏校被人从背后推了个趔趄,脸上擦了一道皮,鲜红一线,极刺眼。
袁术部这边有人马上要拔刀,荀彧远远喝:“胆敢擅拔,以军法论!”那人手僵在半空,牙齿咬得咯吱响。
刘备抢上一步,伸臂挡在两边之间,气促声沉:“今日再动刀,明日没粥。”这句话像一瓢凉水,兜头浇在滚着的心火上。
张飞在一边骂到没了力气,关羽刀背卧在臂上,像一块压梁的石。
曹操最后到,目光如刀背扫一眼,低声:“三步退。”他不解释谁退,双方却都下意识各退了三步。
风忽然一静。风一静,喉咙里那口气竟更吵。
人群里不知是谁先把一张“歪抄”的血书举起来,喊:“你们看!‘自取’!”
对面又有人举一张“白抄”,冷笑:“你们看!‘不胜其苦’。”
两张纸在空中晃来晃去,好像两只看不见的手在抓着彼此的脸。
陈宫站在敌楼边缘,俯看这一切,轻声道:“响有了。”
吕布只道:“守。”
——
傍晚前,诸侯营帐的绳子像被风一阵一阵拨动。
有人悄悄把护旗直立的木桩拔出来往后移三步;有人把外营的小帐一排排往里收;有人把白天借出去的马棰悄悄收回;有人买了两桶酒,借“劝和”之名送去邻营,酒盖没揭,先闻着香。
外圈的小豪强们谨慎地挪动着脚尖,把自己的营地往后退了一退。
嘴上都说“避锋”,心里都在打算盘:真打起来,不要被人当枪使;真散了,自己连夜撤走也容易。
曹操的营最稳,木牌上的“军中有法”“闲言莫入”在落日里像两块静止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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