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第三天的奏疏中,他发现了第一封密信。
那是一份关于农业收成的例行报告,但在竹简的背面缝隙处,用密写墨汁写着几行小字:“曹与王昨夜密会至三更,疑有新的动作。段颎部下近日频繁调动,恐有变故。”
刘宏心中一震。这消息来自卢植,显然他在宫外也有自己的情报网络。
他立刻取来密写墨汁,在同一份竹简的另一个缝隙处写下回信:“继续监视,但勿打草惊蛇。查段颎虚报战功的具体证据。”
写完后,他将竹简放在火上轻轻烘烤,确认字迹显现后又消失,这才放心地将它放入“已阅”的那一堆中。
傍晚时分,曹节果然前来“请教”政务,实则查看奏疏批阅情况。
刘宏不动声色地指着那堆“已阅”的奏疏:“曹常侍若有兴趣,可随意翻阅。这些都是各地的例行报告,无甚要紧。”
曹节装模作样地翻看了几份,包括那份有密写信息的竹简。但他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很快就失去了兴趣。
“陛下勤政,实乃万民之福。”曹节恭维道,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屑。在他看来,少年天子不过是沉浸在阅读那些无聊奏疏的自我满足中。
待曹节退下后,刘宏嘴角微微上扬。计划的第一步,成功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条秘密通信渠道越来越顺畅。卢植不仅自己使用,还教会了几个可靠的同僚。于是,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情报通过奏疏悄悄传入宫中:
“赵忠近日在城外购置大量田产,资金来路可疑。” “太学生中支持党人的声音日益高涨,王甫欲派人镇压。” “张让与侯览因争夺西域进贡的珍宝而发生争执...”
这些情报让刘宏对朝堂内外的动态了如指掌,也为他制定计划提供了重要参考。
但他知道,光是收集情报还不够,必须采取行动。
这天深夜,刘宏独自留在温室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专注的侧脸。
他取出一卷特制的绢帛——这是陈墨特意制作的,比普通绢帛更薄更韧,适合书写和隐藏。
用密写墨汁,他开始在上面勾勒自己的计划:
“一、利用宦官内部矛盾,挑拨张让与曹节的关系; 二、收集段颎罪证,适时发难,打击宦官气焰; 三、暗中保护党人中坚人物,避免无谓牺牲; 四、培植羽林新军,掌握武力后盾; 五、争取外戚何进,至少保持其中立; 六、通过太学生舆论,制造有利于我的舆论氛围; 七、......”
每一条计划都经过深思熟虑,既考虑到了当前形势,也预见了可能的变化和应对之策。
写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笔尖悬在半空。
最后一条,他还没有完全想好。这是最关键的一步,也是最危险的一步:何时以及如何与宦官集团正面交锋?
过早行动,可能打草惊蛇,让自己陷入危险;过晚行动,则可能错失良机,让党锢之祸重演。
他需要找到一个最佳的时机,一个能够一举扭转局势的转折点。
“陛下,已是三更天了。”殿外传来小黄门小心翼翼的声音。
刘宏这才意识到时间已晚。他轻轻吹干绢帛上的密写墨汁,看着字迹渐渐消失,然后将绢帛仔细卷起,藏在殿内一个暗格中。
这个暗格也是陈墨的作品,设在殿柱之内,外人极难发现。
走出温室殿,夜风扑面而来,带着几分凉意。刘宏抬头望向星空,满天繁星闪烁,如同无数双眼睛注视着这片大地。
他知道,自己正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对手是掌控朝政多年的宦官集团,而自己的棋子却寥寥无几。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恐惧或不安,反而有一种莫名的兴奋。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前世做学术研究时的那种挑战感——只不过现在的赌注更大,是无数人的生死和一个帝国的未来。
回到寝宫,他并没有立即就寝,而是取出一卷《孙子兵法》,在灯下细细研读。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他轻声念着,眼中闪烁着明悟的光芒。
或许,对付宦官集团,也需要运用这种诡道。明面上示弱,暗中积蓄力量;看似顺从,实则暗中布局。
第二天清晨,当曹节再次前来“请安”时,看到的是少年天子熬夜阅读兵书的情景。
“陛下真是勤学不辍啊。”曹节假意称赞,心中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兵书对于深宫中的天子来说,不过是消遣读物罢了。
刘宏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故意显露的疲惫:“曹常侍有所不知,朕近日阅读这些奏疏,深感治国之难。有时想,若能用兵家之道来治理朝政,或许能更有效率。”
曹节眼中闪过轻蔑之色,但很快掩饰过去:“陛下说笑了。治国之道,在于德政,兵家之术终究是旁门左道。”
“曹常侍说得是。”刘宏故作受教状,“是朕想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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