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寺狱的尘埃暂时落定,针对宦官的罪证链也已悄然编织成型,密存于深宫。然而,刘宏深知,与曹节这等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最终对决,绝非简单的司法审判所能解决。那需要天时、地利、人和,更需要一种能超越世俗权力、直击人心深处的影响力——天意。
自穿越以来,他脑海中那份来自未来的记忆,不仅包含了历史走向、人物命运,更包含了这个时代难以企及的科学知识。如今,正是将这些知识转化为力量的时候。
他选择的目标,是苍穹之上那亘古运转、被世人视为天机显化的日月星辰。而切入点,则是一次即将到来的、他早已“预知”的天象——日食。
这一日,刘宏并未如往常般在清凉殿批阅奏疏,而是摆驾前往位于南宫东南隅的灵台。此地乃国家天文观测重地,高台巍峨,上设浑天仪、圭表等精密仪器,由太史令及所属官员负责观测天象,推算历法,解释灾异。
皇帝突然驾临,让灵台上下顿时忙碌起来,一片惶恐。年迈的太史令带着一众星官、博士匆匆迎驾,跪伏在地。
“臣等叩见陛下。”
“平身。”刘宏语气平和,目光却已投向高台中央那具巨大的、由青铜打造的圭表。表高八尺,圭长一丈三尺,在秋日的阳光下投下清晰的影子。“朕近来偶览古籍,对天文历算颇感兴趣,今日特来灵台观瞻,太史令可为朕讲解一二。”
太史令连忙起身,恭敬引路,心中却暗自嘀咕:陛下年少,怎突然对此等枯燥学问感兴趣?莫非又是一时兴起?
来到圭表前,刘宏仔细观摩。这具圭表制作堪称精良,代表了汉代最高的工艺水平,但在他这位拥有现代天体力学知识的教授眼中,其设计和使用方法仍显粗糙,尤其是精度方面,存在不小的提升空间。
他看似随意地询问:“此圭表测影,以定节令时辰,精度几何?可能精确预报日月之交食?”
太史令躬身答道:“回陛下,圭表测影,可知黄道进退,昼夜长短,据此可推算大致节气。然天象幽微,日月之行,虽有常轨,亦偶有盈缩。交食之期,尤难精准测算,往往需结合历代记录、浑仪观测,多方验证,仍难免有数日之误差。此乃天人感应之奥妙,非人力可完全穷尽。”话语中带着星官特有的敬畏和一丝无可奈何。
刘宏点了点头,心中了然。汉代对日食的预报确实存在较大误差,常常只能推算出大概的月份,具体到某日甚至某个时辰,极其困难。而这,正是他的机会。
他踱步到圭表基座旁,伸手指着那与地面平行的圭尺:“朕观此圭尺,似乎并非绝对水平?”
太史令一愣,仔细看了看:“陛下明鉴。圭尺安装时已尽力调平,然台基微有沉降,日久天长,难免略有倾侧…此细微之差,通常…”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刘宏打断他,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影长每差一分,时节便可差之数刻。用于推算交食,误差便可累积至数日之久。”
他又走到直立的表杆前,手指虚划:“表杆之垂直,亦未必精准。且顶端是否有微小的磨损或变形?投射之影边缘是否足够清晰锐利?读数之时,人目俯视,是否存在视差?”
一连串极其专业、直指要害的提问,把太史令和一众星官问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他们从未想过,这位深居宫中的少年天子,竟对圭表的原理和误差来源有如此深刻、甚至堪称苛刻的理解!许多细节,他们平日虽隐约察觉,却从未如此系统、清晰地思考过。
“陛下…陛下圣学渊深,臣…臣等汗颜…”太史令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刘宏微微一笑,不再深究,转而道:“朕非苛责尔等。天文学问,本就精微深奥。朕只是觉得,若能稍加改进,或可使观测更精准些,于农时、于历法、于洞察天机,皆大有裨益。”
他顿了顿,开始抛出早已准备好的“建议”:
“其一,圭尺之水平,可用‘连通器’原理校验。取一长软管,内灌清水,置于圭尺两端,视两端水面是否平齐,便可精确判断并调整水平。此法远胜目测。”(此法源于古代基础水准测量原理,汉代已有类似概念,但未系统应用于此。)
“其二,表杆之垂直,可于其四面悬挂重锤,以细线比对,若四面线与杆壁距离均等,则为垂直。”
“其三,读数之时,可在影缘处放置一放大镜片(水晶或琉璃磨制),使影线清晰可辨,减少目视误差。亦可制作一可滑动的‘游标’,辅助精确读取影长。”(游标概念超前,但放大镜片汉代已有。)
“其四,”刘宏目光扫过整个灵台,“观测记录,需极度严谨。每一次影长测量,需同时记录天气、风速、温度(以体感粗略描述),多人读数,取平均值…如此,积年累月,或可发现更多规律,减少偶然误差。”
这一番“建议”,既有基于汉代现有技术的改良(水准器、重锤垂线),又略微超前地引入了减少读数误差的概念(放大、多人平均),甚至还提到了环境变量记录,其系统性和前瞻性,彻底镇住了在场的所有专业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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