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大司马运筹帷幄,卢尚书鼎力支持,曹某焉有今日?今后镇守东郡,还望大司马、卢尚书多多指点!”曹操举杯,一饮而尽。
皇甫嵩微微颔首,勉励道:“孟德不必过谦。你之才具,陛下与吾等皆看在眼中。东郡地处要冲,北接冀州,南连豫兖,民风彪悍,黄巾余毒未清,担子不轻啊。当好自为之,莫负圣望。”
卢植也道:“东郡民生凋敝,需大力整顿。陛下新政,当以此为试点,谨慎推行。若有难处,可随时上书尚书台。”
曹操连连称是,姿态放得极低。然而,在他低垂的眼眸深处,却闪烁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野望与锐利。东郡太守,建威将军,费亭侯…这不仅仅是一个官职和爵位,更是一个平台,一个可以让他真正施展抱负,培植自身势力的根基!他脑海中已经开始飞速盘算,如何利用这个位置,招募流民,整顿军备,延揽人才(他早已留意到那位在颍川展现出卓越军政才能的荀彧之侄荀攸,以及几位在平乱中表现出色的寒门子弟),将东郡经营成自己的“基本盘”。
与此同时,在宫外,一些未能参与小范围赐宴的官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
“皇甫公、卢公位极人臣,理所应当。只是那曹操…崛起未免太快了些。”
“还有那些讲武堂的小子,乳臭未干,竟已身居要职…这军中,怕是要变天了。”
“何止军中?陛下借此大功,大力提拔军功寒门,与我等士族…唉。”
这些议论声中,充满了对新兴势力崛起的警惕、不安,甚至是一丝嫉妒。一个以皇甫嵩、卢植为旗帜,以曹操、高顺等少壮派将领和大量讲武堂军官为骨干,紧密围绕在皇帝周围,凭借军功和新政忠诚而上的新兴勋贵集团,已然雏形初现。他们与依靠门第、经学和地方势力的旧有士族集团,形成了隐隐的对峙之势。
夜色渐深,宫宴散去。曹操回到皇帝赐予的新府邸(原是一名被清算官员的宅院),虽饮了不少酒,眼神却异常清醒明亮。他摒退左右,独自在书房中,摊开了东郡的地图。手指沿着黄河划过,目光在郡内各县、各处关隘停留。
“东郡…”他喃喃自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乱世需用重典,治郡当行猛政。此地豪强,需借陛下清算之余威,再行打压!流民,可编为屯田客,亦为兵源…人才,需广招纳…”他的思路越来越清晰,一个关于如何经营东郡,积蓄力量的计划,正在他心中迅速成型。他知道,陛下需要一把锋利的刀,而他很乐意扮演这个角色,并在过程中,让自己这把刀,变得更为锋利,更为…不可或缺。
皇宫之内,刘宏站在高处,望着洛阳城的万家灯火。今日的封赏,是他精心布局的一步棋。扶持新兴军功集团,既是为了酬功,更是为了制衡旧的士族门阀,确保皇权的绝对主导。皇甫嵩的忠诚毋庸置疑,卢植是理想与现实的桥梁,而曹操…他想起那个目光中藏着野火的年轻人。
“一把好刀,但也需握紧刀柄。”刘宏轻声自语,眼神深邃。他知道,给予权势的同时,也必须准备好驾驭权势的缰绳。
封赏大典的喧嚣终于落定,新的权力格局初步显现。然而,荣耀与权力的背后,是更巨大的责任与更激烈的竞争。获得了东郡根据地的曹操,将如何施展他的抱负与手腕?他会甘心仅仅做皇帝手中一把听话的刀吗?他与皇甫嵩、卢植等元勋,与朝中那些根深蒂固的士族门阀,又将发生怎样的互动与碰撞?那些被大量安插进军队的讲武堂军官,是会成为皇权最牢固的基石,还是会逐渐形成新的、盘根错节的利益群体?这场由皇帝亲手推动的权力盛宴,在宾主尽欢的表象之下,早已埋下了未来纷争的种子。新兴的勋贵集团与旧的士族势力,在这片名为大汉的棋盘上,博弈才刚刚开始。而深居宫中的皇帝,是那唯一的棋手,还是终有一天,也会发现棋盘上出现了自己无法完全掌控的变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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