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野伏在船舷的阴影里,手指紧扣神射步枪的核桃木枪托。这把长管燧石线膛火铳,装着一颗跃跃欲试的铅弹。此刻它冰冷的金属贴着他的脸颊,后坐力震得锁骨发麻的记忆在脑海里沸腾。
海面沸腾如煮。二十条阿拉伯双桅三角帆船像撕开海面的利齿,正从运输船队中央劈入。那些漆成深褐色的船体上,数百个赤裸上身的海盗举着弯刀和火枪嘶吼,他们船头绑着的铜铃随着浪头叮当作响,活像一群扑向猎物的鲨鱼。
"第五艘!"了望哨的尖叫被炮声撕碎。刘野透过栏杆间隙望去,正好看见一艘海盗船的撞角狠狠凿进第五条西班牙运输船的软木防撞垫。木料撕裂的巨响中,数十个海盗已经抛射飞爪,最快的家伙已经攀着绳梯开始攀爬,嘴巴里的弯刀在阳光下泛着惨白的冷光。
运输船队的炮火从没停歇。那10门12磅的火炮喷出橘红色的火舌,铁铸的实心弹丸砸进海盗船阵,掀起的水柱足有两人高。但更多的独桅船正从炮击死角涌来,像闻到腐肉的食腐鸟般围向受伤的第五条巨大的西班牙运输船。
刘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他们是第六条船,他计算着距离——一百五十米,正好在神射步枪的有效射程内。当又一艘海盗船的撞角即将嵌入第五条运输船侧舷时,他猛地探出身子,枪托抵住肩窝,透过准星死死咬住船头那个大叫挥舞弯刀的海盗头子。
扳机扣动的瞬间,后坐力顺着手臂窜上肩胛。铅弹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那个海盗突然僵住,背后绽开一朵血花,像被割断线的木偶般栽进海里。
"该死!"刘野低咒一声。装弹时他闻到了火药灼烧皮肉的味道——刚才的后坐力让肩膀又添了块淤青。
但此刻已顾不得这些,因为又有三艘海盗船突破了广福源的炮击防线,身边全是爆痘子一样的枪声,其中一艘狠狠地撞在广福源号的侧面,船身一震,敌人已经开始抛射飞爪了。
“去他妈”,他懊悔,不应该打远处,应该第一枪给冲过来的敌人。
他快速装弹,然后猫着腰挪到另一处射击位,枪管还带着余温。透过准星,能清晰看见第二条冲来的海盗们狰狞的面孔——他们的眼睛在阳光下泛着疯狂的黄绿色,像极了暴风雨前海面上浮动的油膜。当第二条船上的海盗,用弯刀指向广福源的时候,刘野再次扣动扳机。
那家伙胸口喷出血柱,向后飞舞着跌倒。
再次快速上弹。
李海在不远处大声喊,“向下扔火药罐,轰死他们”
是的,因为中国货船火力不足,所以中国船员对于近战有着心理准备。
火药罐,就是一个瓷器壶里塞满碎石和瓦片,中间一个两斤重的火药包,点燃了扔出去,威力不俗。
一名武装水手举盾顶在船舷上,一个抱着火药罐,另一个点火。
一个海盗已经爬上了船舷,正要举刀冲向火药罐小组,高处的陈阿生开枪了,一枪爆头,脑浆都飞了出来,整个人再次跌回海盗船里。
第二条船又撞了上来,又有飞爪在抛飞。
然后,一个黑色的大火药罐子带着火星砸进第一条海盗船的甲板里,下面一片鬼哭狼嚎。
轰的一声爆炸,第一条海盗船的甲板被横扫一空,哀嚎声像是美妙到底音乐。
有水手举盾,用斧头劈断一根绳索,有海盗掉进海里。
牛野直接喊上身边的十名射手,指着第三条中弹,航速降低,在一百米外慢慢靠过来海盗船喊道:“我们十个,集中火力打第三条。听我口令”
默数三秒,打!
十个人全部起身,瞄准第三条船上密密麻麻集合的海盗,十发齐射,一百米外七八个海盗倒下,甲板上一片混乱。
此时,对方的一门火炮朝着广福源号发射了一发散弹,打的船舷木屑横飞。
广福源号的两门三磅轻炮,也安装散弹,一炮轰在第三条船的甲板之上,将甲板上射出两道宽阔的血肉横飞的缺口。
枪声,炮声,呐喊声,惨叫声回荡在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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