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在疯狂呐喊,可心底那点刚刚破土而出的、名为“在意”的幼苗,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寒风冻得瑟瑟发抖。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想象,当萧彻身边站着别的、名正言顺的妃嫔时,自己该如何自处?继续赖在这乾元殿?像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还是……被弃如敝履?
巨大的屈辱感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猛地闭上眼,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新生的嫩肉,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公子……” 王公公担忧地看着他骤然变得惨白冰冷的脸色。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沉重而熟悉的脚步声,带着压抑不住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的怒意!是萧彻回来了!
沉重的殿门被猛地推开!
一股凛冽的寒风裹挟着未散的朝堂戾气汹涌而入!萧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玄色龙袍上沾着未化的雪粒,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暴怒火!他周身散发的恐怖威压,让暖阁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
“陛下……” 王公公和阿萦吓得立刻跪伏在地。
萧彻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刀锋,瞬间攫住了软榻上闭目僵坐的谢清晏。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来,每一步都踏在人心上。他看也没看跪着的宫人,径直走到榻边,目光死死锁住谢清晏苍白的脸和紧握的拳头。
“你都知道了?” 萧彻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
沈言缓缓睁开眼,迎上那双燃烧着惊涛骇浪的眼睛。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眼神平静无波,仿佛那滔天的污蔑和汹涌的朝议与他无关。但他眼底深处那抹来不及完全掩饰的疲惫、冰冷和一丝……自嘲般的疏离,却如同细针,狠狠刺了萧彻一下。
萧彻的怒火瞬间被这眼神点燃到了极致!他猛地从袖中掏出一大把被揉捏得不成样子的奏章,狠狠摔在榻前的小几上!纸张纷飞,如同折翼的乌鸦!
“你看看!” 萧彻的咆哮声震得殿宇嗡嗡作响,赤红的眼眸扫过那些散落的奏章,如同看着一堆肮脏的秽物,“‘牝鸡司晨’?‘男色祸国’?‘天象示警’?还要朕废了你?选秀纳妃?哈!好一群忠君爱国、满口仁义道德的栋梁之臣!”
他猛地俯身,双手撑在谢清晏身体两侧的榻沿上,将他困在自己与软榻之间,滚烫的呼吸带着狂暴的怒意喷洒在谢清晏脸上,声音却压抑着惊雷,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疯狂和不容置疑的宣告:
“谢清晏!你给朕听清楚!朕要谁,不要谁,是朕的事!轮不到这群蝼蚁来置喙!什么祖宗礼法?什么天象示警?朕就是天!朕的话,就是法!”
他盯着谢清晏那双沉静的眼眸,一字一顿,如同立下血誓,声音响彻整个暖阁,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
“朕的龙榻之侧,今生今世,只容你一人!什么选秀纳妃?朕的后宫,有你谢清晏一个,足矣!谁敢再提半句废你、逐你、或者让朕选秀的话——”
他猛地直起身,指向地上那些散落的奏章,眼中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向虚空,仿佛要洞穿那隐藏在幕后的毒蛇:
“朕就让他——血溅金銮!九族同罪!”
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暖阁!王公公和阿萦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匍匐在地,抖若筛糠!
谢清晏的心,在萧彻那狂暴的宣言中,如同被投入了惊涛骇浪!震惊、错愕、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那句“龙榻之侧,今生今世,只容你一人!” 如同最霸道的烙印,狠狠烫在他的灵魂深处!
“他疯了吗?!”这是沈言脑海中唯一的念头。“为了一个男人……对抗整个朝堂?对抗所谓的“礼法”和“天意”?甚至……赌上他的皇位?!再怎么样这副身体可生不出什么,要是能生还行…”
巨大的冲击让沈言浑身僵硬,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秒疯狂奔涌!理智告诉他,这太疯狂,太不智,是自取灭亡!可心底最深处,那点被流言蜚语和“选秀”二字冻结的幼苗,却在这近乎毁灭性的、霸道的宣告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滚烫的温度!一种被全然珍视、被不惜一切守护的震撼,狠狠冲垮了他所有的心理防线!
他看着萧彻因暴怒而赤红的双眸,看着那眼中毫不掩饰的偏执、疯狂和……一种近乎绝望的孤勇。
这不再是那个冷酷算计的帝王,而是一个为了守护心中仅存的光亮,不惜与全世界为敌的……疯子!
酸涩、悸动、恐慌、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羞于承认的……隐秘的欢喜,如同打翻的五味瓶,在他胸腔里疯狂翻搅。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望着萧彻,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萧彻发泄完怒火,胸膛依旧剧烈起伏。他看着谢清晏眼中那翻涌的、难以解读的情绪,心中那股狂暴的戾气奇异地平息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疲惫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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