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英国佬,花几百万英镑就为了捞这么个破石头?真是有钱烧的!”
但他没敢多问,指挥船员用防水布将其严严实实地覆盖、固定。巨大的化石占据了几乎整个后甲板。
“海妖号”调转船头,如同逃离地狱般,全速驶离这片不祥的海域,朝着英国爱丁堡的方向驶去。
亨利·沃辛顿爵士,或者说,支配着他的那个存在,在爱丁堡的私人码头,亲自接收了这个来自深渊的“礼物”。
他看着那被防水布包裹的巨大轮廓,眼底的红光微微闪烁,一丝难以察觉的、满足而贪婪的笑意,第一次出现在他那张麻木的脸上。
白鹰-皇家联合北海军港生化实验室岛
刺耳的“嘶嘶”声在负压隔离室内回荡,那是高压蒸汽灭菌器结束工作的信号。郑凯因背对着灭菌器,动作僵硬而缓慢地解开头盔式生化防护服的颈部密封环。
随着“咔哒”一声轻响,沉重的头盔被他摘下,露出一张在惨白灯光下毫无血色的脸。
汗水浸透了他额前的黑发,一缕缕地贴在皮肤上。
他那只机械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微的冷光,而另一只属于人类的左眼,则布满了蛛网般的猩红血丝,瞳孔深处沉淀着浓得化不开的疲惫。
他抬手揉了揉干涩发痛的左眼,指尖的冰凉触感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他瞥了一眼墙壁上的原子钟:01:56。
又熬过了一个深夜。
实验室的空气冰冷而沉重,弥漫着消毒水、福尔马林以及各种生化试剂混合的刺鼻气味。巨大的离心机已经停止轰鸣,但低沉的嗡鸣似乎还残留在耳膜深处。
一排排闪烁着幽蓝光芒的低温培养箱、基因测序仪、高倍电子显微镜如同沉默的钢铁森林,将他包围。
屏幕上,复杂的基因图谱、扭曲的蛋白质结构模型、以及被染成诡异荧光色的细胞切片图像,无声地诉说着他这一天的工作。
脱下厚重的防护服,里面是早已被汗水浸透的黑色战术背心。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骨骼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左臂,那道被伽鲁贝洛斯留下的狰狞伤口,在持续的低烧和过度劳累下,愈合速度远低于预期。
此刻,被战术背心紧贴着的敷料下,传来一阵阵闷痛和灼热感,如同有火炭在皮肉下阴燃。
“唉……”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叹息从他喉间逸出。港区堆积如山的行政公文、战术报告、外交简报还在办公室等着他。
作为太平洋-大西洋联合舰娘战略总指挥官,他不仅要面对塞壬和异生兽的威胁,还要处理联盟内部复杂的协调、资源分配、以及……各方势力的试探和掣肘。他不能休息,至少现在不能。
他强撑着精神,走到主控台前,调出今天的实验数据汇总。目光落在屏幕中央那份关于“欧洲林蛙(Rana temporaria)感染样本分析报告”的标题上,眉头锁得更紧了。
研究这些从欧洲各地采集来的生物标本,特别是两栖类的林蛙,是当前的重中之重。
这些林蛙体内的异生兽因子并非以狂暴的姿态摧毁宿主,而是如同最狡猾的病毒,以一种“慢性感染”的模式,悄无声息地篡改、插入宿主的基因链。
这种改造并非追求立竿见影的恐怖畸变,而是致力于提升宿主对“抗体”的抗性,增强其环境适应力,为更深层次、更彻底的异化积累“资本”。
“慢性感染……适应性进化……”郑凯因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控制台面板。这比急性感染可怕百倍。
急性感染如同火山爆发,声势浩大却目标明确,他研制的“异生兽抗体III型”曾有效遏制了其蔓延。
但慢性感染……它像潜伏的癌细胞,在宿主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悄然改变着生命的底层规则,让他的III型抗体如同撞上无形壁垒,彻底失效。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必须从零开始,重新解析这种进化后的异生兽因子结构,寻找新的弱点,设计全新的抗体构型——IV型。
这其中的难度和工作量,足以让一个顶尖的科研团队望而却步。而他,只有一个人。
更让他忧心忡忡的是,这仅仅是两栖类的情况。哺乳动物呢?鸟类呢?海洋生物呢?人类呢?这些样本他还没来得及深入研究。
异生兽的进化速度和适应能力,远超他最悲观的预期。它们似乎拥有某种集体智慧,能在不同宿主、不同环境中,以令人绝望的效率学习和进化。
他关闭了报告页面,调出与碧蓝航线新成立的“全球生物安全与异生兽对策研究中心”(GBSAC)的通讯界面。
他需要将今天的发现、III型抗体失效的结论、以及慢性感染的可怕前景整理成一份详尽的报告发送过去。
同时,他还需要撰写一份关于异生兽基础生物学特性、能量特征、已知感染模式及初步应对建议的指导性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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