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个选项带来的并非希望,而是更深层次的疲惫和压力。
又是他……一股难以言喻的倦怠感几乎要将郑凯因淹没。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警报响起,怪物出现,然后……郑凯因,变身。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部专门为应对灾难而存在的精密机器,唯一的、不可替代的核心部件。
但问题是,郑凯因清楚地知道,他并非真正的机器,即使他现在是一个改造程度很深的生化人,但是依然“人”这个字依然是存在的。
他的目光扫过周围紧张备战的皇家士兵,扫过身边虽然强大但面对这种巨兽级战斗也难以正面介入的舰娘们。一种深刻的孤独感攫住了他。
责任的重量几乎要压垮他的肩膀。他能指望谁?皇家?白鹰?他们的科技和武力在面对这种超越理解的威胁时,显得如此笨拙和滞后。最终收拾残局的,似乎永远只能是他,和那份他既依赖又警惕的黑暗力量。
“我终究有一天会挺不住的……”这个认知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这不是懦弱,而是基于严峻现实的理性判断。
黑暗梅菲斯特的力量并非没有代价,每一次变身都是对精神和肉体的双重透支。左臂的旧伤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他的手下意识地抚过左臂,即使隔着作战服,也能感受到内部结构传来的、不同于肌肉疲劳的异常酸胀和隐痛。
而且……因为没完没了的科研项目、战术推演、跨洲际的公务协调会议、报告……郑凯因已经很久没有进行系统性的高强度体能训练和格斗对抗了。
他的身体素质实在是无可避免地下滑。虽然凭借意志力和基因优化底子还能维持在一个“优秀”的水平线上,但距离他作为“黑暗梅菲斯特”时所需要的那种巅峰状态的“最佳身体素质”,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
反应速度、耐力爆发、对疼痛的耐受阈值……这些细微的差距,在生死一线的战斗中,可能就是致命的。
他小心地拆卸设备,退出隔离区。消毒喷雾如同冰冷的雨幕冲刷着防护服表面。当沉重的头盔被摘下,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时,郑凯因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剧烈的眩晕和太阳穴的刺痛。
“唔……”他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下意识扶住了旁边的消毒通道栏杆。眼前阵阵发黑,那只机械义眼的视野边缘甚至短暂地出现了灰白色的信号干扰条纹,这通常是脑机过载或身体承受极限的信号。
他下意识地摸向战术背心的内置口袋——那里有一瓶强效止痛片。
但却是空的。
一股强烈的无力感和烦躁涌上心头。没有药物缓冲,这种程度的神经痛会极大地干扰他的判断和反应。
“主人……”一个温婉而带着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斯库拉不知何时已站在消毒通道出口,手中端着一杯温水,另一只手掌心摊开,上面静静躺着两片白色的小药片——正是他需要的止痛药。她的眼眸里充满了关切,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刻。
“……谢了。”郑凯因的声音沙哑得几乎断气,他接过药片和水,仰头吞下,温水流过干涩的喉咙,带来片刻的舒缓。
药效不会那么快起作用,但这份及时的关怀本身,就像一剂微弱的强心针。
斯库拉上前一步,纤细的手指抬起,似乎想帮他按摩一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缓解那份非人的疼痛。然而郑凯因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微微侧头避开了。
“没时间休息了……”他摆了摆手,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和大脑的嗡鸣,“坐标解析出来了,指向黑石荒野自然保护区。那里……很可能就是那个‘高级节点’的老巢。斯库拉,车。黛朵,天狼星,跟上。我们得立刻过去。”
他必须抢在对方转移或发生更大变故之前,摸清情况。
再次穿上沉重的战术装备,郑凯因感觉身体像灌了铅。止痛药开始缓慢起效,勉强压住了那要命的锐痛,但沉重的疲惫感和低烧带来的燥热并未减轻。
他拉开车门,坐进越野车后座,将头盔随手放在膝盖上,身体重重地靠向椅背,紧闭双眼,修长但指节分明的手指用力揉捏着两侧的太阳穴。
黛朵和天狼星迅速从另一侧上车,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充满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女性气息。
车子启动,驶向崎岖的山路。剧烈的颠簸让郑凯因的眉头锁得更紧,每一次震动都像是在敲打他脆弱的神经。
“主人……让黛朵……帮您揉揉吧?”左侧传来黛朵怯生生、几乎带着哭腔的细语。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微颤,仿佛怕自己的触碰会弄碎一件稀世珍宝。那双眼眸里,盛满了不安与心疼,“您……您看起来很难受……”
“主人!您是不是有内伤?或者脑震荡?”右侧的天狼星则直接得多,她的声音清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她甚至微微前倾身体,银白色的发丝几乎扫到郑凯因的脸颊,试图用目光“扫描”他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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