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历3027年,星骸边境1001区,锈钉黑市外围。
破风号的引擎压到最低功率,蓝紫色尾焰缩成两道细流,像条潜行的蛇,贴着星骸碎片的阴影往黑市停机坪靠近。陆沉盯着控制台屏幕,眉头拧成疙瘩——屏幕上的“敌意检测仪”正疯狂跳动,红点密密麻麻布满停机坪四周,连黑市入口的废弃油罐后面,都藏着至少五把电磁枪的能量反应。
“铁手倒是挺积极。”陆沉嗤笑一声,左手按在暗核义肢上——义肢的淡金色纹路此刻蔫蔫的,像被抽走了力气。从黑礁矿场出来后,零的意识就有些虚弱,大概是刚才对抗星骸意识时耗损了太多能量,此刻只有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检测到……联邦制式能量波动……是“暗核抑制器”。铁手手里……有联邦给的家伙……能压制义肢能量……】
陆沉心里一沉。暗核抑制器他早有耳闻——联邦专门针对暗核军团遗迹开发的武器,能发出特殊频率的电波,干扰暗核能量的流动,一旦被盯上,暗核义肢就会变成块废铁。铁手能拿到这东西,看来他投靠联邦的事,比林溪说的还要深。
“破风号”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是林溪的加密频道,声音压得极低,混着电流杂音:“陆沉,别降落在主停机坪,铁手在那布了三个抑制器,对准了你的降落航线。从侧后方的‘废舰缺口’进,我在那留了接应的人——都是被铁手压榨过的拾荒者,欠我人情。”
“谢了。”陆沉立刻调整航线,破风号猛地侧身,擦着一块巨型星骸碎片的边缘飞过,朝着黑市侧后方的废弃巡洋舰残骸飞去。那是艘联邦旧舰,舰体拦腰折断,后半截陷在停机坪的碎石里,形成一个天然的“缺口”,刚好能容下破风号。
引擎声降到几乎听不见,破风号缓缓滑进废舰缺口,着陆时激起一阵锈尘。陆沉刚打开登陆舱门,就看到三个穿着破旧太空服的拾荒者迎上来——为首的是个矮个子男人,少了一只右眼,眼眶里塞着块暗核碎片当“义眼”,手里握着一把改装电磁枪。
“陆沉长官?林姐说你需要帮忙。”矮个子男人声音沙哑,“我叫老疤,以前是‘铁尸帮’的,后来被铁手抢了货,差点被扔去喂蚀星虫,是林姐救了我。”
陆沉点头,指了指背包里的源质暗核:“铁手要的是这个。你们知道他的抑制器藏在哪吗?”
老疤往废舰外探了探头,压低声音:“三个抑制器,两个在主停机坪的灯塔上,一个在蚀星酒吧的屋顶——那是主抑制器,功率最大,能覆盖整个黑市。林姐说,只要毁掉主抑制器,剩下的两个不足为惧。”
陆沉刚想说话,破风号的警报突然尖啸起来:“警告!检测到暗核抑制器启动!频率:17.8赫兹!义肢能量流动受阻!”
他低头看向左手——暗核义肢的淡金色纹路瞬间黯淡下去,像被泼了冷水的火焰,连指尖的锋利感都消失了,摸上去和普通金属没两样。零的意识彻底弱了下去,只剩一丝微弱的感应:【抑制器……主功率……在酒吧屋顶……快毁掉它……】
“糟了!”老疤脸色一变,“肯定是铁手发现我们从侧路进来了!他启动了主抑制器!”
废舰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伴随着铁手的怒吼:“陆沉!别躲了!我知道你在里面!乖乖把源质暗核交出来,我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不然,我就把你和你那破船一起炸成碎片!”
陆沉握紧腰间的电磁刀——这把刀是纯金属打造,不受抑制器影响,可面对外面的几十号人,还有随时可能冲进来的机械义肢,光靠一把刀根本不够。他看向老疤和另外两个拾荒者:“你们有办法靠近酒吧屋顶吗?”
老疤咬牙点头:“有!酒吧后面有条通风管道,能通到屋顶。我和兄弟们去引开铁手的人,你趁机从管道上去,毁掉主抑制器!”
“好!”陆沉拍了拍老疤的肩膀,“注意安全,事成之后,我给你们每人一万信用点,再给你们的船换最好的引擎。”
老疤笑了,露出一口黄牙:“陆长官爽快!我们走!”
三个拾荒者拎着电磁枪,朝着废舰缺口外冲去,一边跑一边大喊:“铁手!你个叛徒!投靠联邦算什么本事?有种出来和我们单挑!”
外面的脚步声果然乱了,铁手的怒吼声更近了:“找死!给我毙了他们!”
陆沉趁机钻出废舰,贴着墙根往酒吧后面跑。黑市此刻一片混乱,拾荒者们要么躲在船舱里不敢出来,要么趴在屋顶上看热闹,没人敢插手铁手和陆沉的事。酒吧后面的通风管道口藏在一堆废弃的能量匣后面,陆沉掀开上面的铁皮,钻了进去。
管道里又窄又黑,布满了油污和蛛网,陆沉只能匍匐前进,头盔的探照灯照亮前方的路。管道壁上有不少孔洞,能听到外面的动静——铁手的机械义肢砸在废舰上的“哐当”声,电磁枪的“滋滋”声,还有老疤他们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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