掠影舰的引擎在星骸中划出一道淡蓝尾迹,舷窗外的1001区渐渐缩小成一片模糊的光点。陆沉坐在驾驶座上,左手按在暗核义肢的网格纹处,指尖能感受到两枚伪源质暗核在皮下搏动,像两颗不安分的心脏——每一次跳动,都有细微的能量顺着血管蔓延,在太阳穴处聚成一点钝痛。
“还有多久到207区边界?”他问疯眼,对方正靠在副座上,用绷带重新包扎后背的伤口,纱布上渗出的血渍已经从鲜红变成暗红。
疯眼掏出老旧的星图终端,指尖在布满划痕的屏幕上滑动:“按掠影舰的速度,还得六个小时。不过跨区航线的‘碎星狭道’不好走,那里全是高速旋转的陨石,还有联邦布下的‘跨区监测浮标’——一旦被扫到,会立刻触发警报。”
陆沉点头,目光落在仪表盘的能量监测栏上——义肢的能量输出曲线像一条起伏的锯齿,时不时突然飙升,又猛地跌落。零的残魂在脑海里有气无力地哼着:“铁血程序还在躁动…两枚暗核的能量没完全融合,它就像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抢控制权。”
“有没有办法压制?”陆沉问。
“除非找到‘暗核稳定剂’,或者…用陆玥的意识碎片引导。”零的声音顿了顿,像是在翻找破碎的记忆,“我记得207区的残械兽母巢外,有一座暗核军团的旧哨站,里面藏着当年留下的稳定剂——那是陆玥特意为‘容器计划’准备的。”
话音刚落,掠影舰的雷达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嘀嘀”声,屏幕上跳出一个闪烁的红点,正从后方快速逼近,能量反应栏上标注着“未知,但含星骸孢子特征”。
“是林默!”疯眼猛地坐直,抓起桌上的激光枪,“他的战舰被星骸意识改造过,速度比以前快了一倍!怎么会追得这么紧?”
陆沉回头,舷窗外果然出现一艘银灰色战舰的轮廓,舰体表面覆盖着一层流动的灰色雾霭——是星骸孢子形成的“加速膜”,能让战舰突破常规航速。林默的声音透过通讯器强行切入,带着被孢子改造后的沙哑:
“陆沉,别往207区跑了!母巢里等着你的不是暗核,是星骸意识的陷阱!当年陆玥就是在那里被改造成‘容器’的——你去了,只会和她一样!”
“他在撒谎!”零的残魂突然激动起来,义肢的网格纹瞬间亮起橙光,“母巢里的容器计划是为了对抗星骸意识!林默被星骸操控了,他想骗你回头!”
陆沉没接通讯,猛地推上节流阀,掠影舰瞬间提速,朝着前方的碎星狭道冲去。狭道里的陨石像暴雨般砸来,陆沉操控战舰灵活躲闪,陨石擦过舰体的巨响震得舱内零件簌簌掉落。身后,林默的战舰也冲进狭道,主炮射出的绿色光束在陨石间穿梭,好几次擦着掠影舰的尾翼掠过。
“这样下去会被他追上!”疯眼盯着雷达,红点越来越近,“用义肢的能量攻击他的加速膜!孢子膜最怕暗核能量!”
陆沉点头,左臂探出舷窗,暗核义肢凝聚起一道橙蓝相间的能量束。正要发射,义肢突然猛地抽搐,能量束失控射向旁边的陨石——陨石瞬间爆炸,碎石朝着掠影舰砸来。
“不好!铁血程序又要醒了!”零的嘶吼声在脑海里炸开,“它感应到星骸孢子,触发了‘清除指令’!快用意识压制!”
陆沉咬紧牙关,脑海里强行浮现出陆玥的影像——小时候姐姐牵着他的手,在1001区的废舰堆里找零件;离别前,她把淡蓝碎片塞进他手里,说“阿沉要好好活着”。这些画面像一道暖流,顺着意识涌向义肢,网格纹的光芒渐渐黯淡,失控的能量也慢慢平复。
“成功了!”疯眼松了口气。
陆沉趁机凝聚能量束,对准林默战舰的加速膜射去。光束击中雾霭的瞬间,绿色的孢子膜燃起蓝色火焰,林默的战舰速度骤降,失控撞向一块巨型陨石,舰体冒出黑烟。
“暂时甩掉他了!”陆沉操控掠影舰冲出碎星狭道,前方的星空中,一片灰黑色的雾霭渐渐清晰——是207区的“残械雾霭带”,母巢就藏在雾霭深处。
就在这时,陆沉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猛地闭上眼,一段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暗核军团的实验室内,白色的灯光刺眼,陆玥穿着白色实验服,手里拿着一枚橙黄色的伪源质暗核,面前躺着一个被束缚的士兵。士兵的左臂嵌着暗核义肢,网格纹正在疯狂闪烁,他嘶吼着:“首领!杀了我!别让程序控制我!”
陆玥的手在颤抖,却还是按下了实验台上的按钮:“启动‘意识锚点’,用我的意识碎片压制程序!”
暗核义肢突然亮起,士兵的嘶吼声渐渐平息,他睁开眼,眼神恢复清明:“首领…我守住了。”
记忆戛然而止。陆沉猛地睁开眼,额角全是冷汗。零的残魂在脑海里虚弱地说:“这是…陆玥当年做的‘意识锚点’实验…她用自己的意识碎片,做了压制铁血程序的‘钥匙’——而那枚钥匙,就在207区母巢的‘意识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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