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能峡谷的星尘是扭曲的。
淡紫色的雾丝在空中拧成螺旋,把碎石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像是被无形的手揉皱的纸。破风号的舷窗蒙着层薄霜,舱内温度计的数值跳得混乱,一会儿显示零下三十度,一会儿又飙到零上,陈默擦了三次眼镜,还是看不清外面的景象——熵能在扭曲光线,连仪表盘的指针都在顺时针转半圈后突然倒转。
“这鬼地方……连能量读数都在骗人。”陈默攥着逆熵心脏,淡绿色的能量在容器里晃荡,像是被峡谷的熵能搅得不安分,“再往前,通讯器可能会失效——熵能会吞噬信号。”
陆沉靠在寂灭号的驾驶舱壁上,左手反复摩挲义肢腕部的“零”字印记。嵌在里面的陆玥光团比之前亮了些,却仍像风中残烛,偶尔会蹭一蹭他的掌心,像是在提醒他周围的危险。他抬头看向舷窗外,某块漂浮的陨石表面,隐约有淡蓝色的刻痕——那是暗核军团的标记,和父亲笔记里画的一模一样。
“旧据点在那块陨石后面。”陆沉突然开口,声音打破了舱内的沉默,“我爸的标记,不会错。”
影抱着乐乐,指尖无意识地摸着女儿玩偶上的星尘——自从进入峡谷,玩偶的蓝光就一直在闪烁,像是在感应什么。“熵能会放大心里的恐惧。”他看向众人,语气凝重,“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信——那是峡谷制造的幻觉。”
小远坐在角落,正用备用零件拼凑怀表的残骸。表芯里的齿轮已经断了两根,他却没放弃,指尖沾着机油,反复调整着零件位置:“银狐姐说过,修好它就能帮上忙……”他低头时,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睛,没人看到他眼底的坚定——自从上次用怀表救了乐乐,他就再也不想当需要被保护的人。
银狐扛着粒子枪站在舱门口,靴底在金属地板上敲出轻响,时不时看向舷窗外:“我总觉得有东西在跟着我们——不是残械兽,更像……影子。”她的话音刚落,破风号突然剧烈颠簸,控制台的屏幕瞬间黑了一半,林的惊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熵能漩涡!我们被卷进去了!”
舷窗外的雾丝突然加速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碎石被吸进去,瞬间就被绞成粉末。陆沉立刻操控寂灭号,想带着破风号冲出漩涡,可熵能却像无形的锁链,死死拽着战舰的引擎,让它慢慢朝着漩涡中心靠近。
“逆熵心脏!用它的能量对抗熵能!”陆沉大喊,陈默立刻将心脏的能量导管插进破风号的引擎,淡绿色的能量顺着管线蔓延,战舰的转速终于稳定了些,却还是在被漩涡拉扯。
就在这时,乐乐突然指着舷窗外,小声音带着颤抖:“爸爸,你看……是联邦的人!”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漩涡中心竟浮现出联邦实验所的幻影——白大褂的实验员举着注射针,朝着被绑在实验台上的乐乐走去,影当年被联邦控制、被迫为暗核改造兽提供数据的画面也在雾中闪现。影的呼吸瞬间急促,短刃上的红色能量不受控地爆发,差点劈到旁边的控制台。
“别信!是幻觉!”陆沉立刻喊醒他,义肢里的陆玥光团飘出来,蓝光在影眼前晃了晃,幻影瞬间消散。影猛地回神,攥紧短刃,额头上满是冷汗——刚才差点被熵能操控,做出伤害同伴的事。
小远突然举起手里的怀表残骸,虽然表芯还没修好,却能发出微弱的高频声波:“我试试用声波干扰熵能!”淡金色的声波从怀表里飘出,碰到漩涡的雾丝时,雾丝竟开始缓慢消散,战舰被拉扯的力度也减轻了些。
“有用!”银狐立刻举枪朝着漩涡中心开火,淡蓝色的能量束击中漩涡的核心,那里突然炸开一道缺口,露出后面的陨石——陨石表面的暗核军团标记亮了起来,像是在指引他们。
陆沉抓住机会,操控两艘战舰冲出漩涡,稳稳落在陨石背面的旧据点入口。据点的金属门已经锈迹斑斑,上面刻着暗核军团的徽章,门旁的控制台还残留着淡蓝色的能量痕迹——像是不久前有人来过。
“是我爸的能量痕迹。”陆沉走到控制台前,左手按在上面,义肢的“零”字印记与控制台产生共鸣,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应急灯忽明忽暗,地上散落着暗核军团的旧制服,角落里还有几个空的能量罐头。
林走在最后,手里紧紧攥着旧通讯器,屏幕上突然跳出一行代码——是陆沉父亲的加密信息,只有在靠近旧据点时才会解锁。她悄悄把通讯器塞进口袋,眼神有些闪躲——信息里提到了“第十枚暗核与熵能核心绑定”,她还没准备好告诉陆沉这件事。
通道尽头是个宽敞的实验室,中央的实验台上放着一本泛黄的日志,旁边的容器里装着淡绿色的液体——和逆熵心脏的能量颜色一模一样。陆沉拿起日志,扉页上是父亲的字迹:“熵能峡谷的核心藏着第十枚源质暗核,但星骸意识用熵能将其包裹,只有用逆熵能量才能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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