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风号的舷窗蒙着一层淡灰的星尘时，陆沉正坐在储物舱的角落，手里捏着那枚第十一枚暗核碎片。碎片表面的“平衡纹”在幽蓝的应急灯下泛着微光，和林放在对面箱子上的旧通讯器外壳刻痕，恰好连成了半道完整的纹路——这是他刚才故意把碎片放在通讯器旁发现的。
林进来时，手里端着两盒加热好的营养剂，看到储物舱中央的碎片与通讯器，脚步突然顿住。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蹭了蹭围裙的边角，那是乐乐昨天帮她缝的小兔子补丁，此刻却被她攥得变了形。
“你早就发现了，对吗？”陆沉没有抬头，指尖轻轻划过碎片的纹路，“通讯器上的刻痕，母巢能量柱的平衡纹，还有我父亲的意识波动——它们都是连在一起的。”
林的肩膀颤了颤，把营养剂放在箱子上，声音轻得像星尘：“你父亲……是寂灭号的总设计师。当年暗核军团解散前，他和零大人一起设计了‘平衡计划’——用十二枚源质暗核的能量，平衡星骸意识的暴走。”
陆沉猛地抬头，碎片差点从手里滑落：“平衡计划？不是解除契约、唤醒我姐吗？零的残魂说……”
“零大人没骗你。”林蹲下来，指尖轻轻碰了碰通讯器的屏幕，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回忆，“唤醒陆玥小姐，和平衡星骸意识，本来就是一件事。陆玥小姐的意识嵌在寂灭号驾驶舱时，恰好成了星骸意识的‘缓冲带’——如果强行唤醒她，星骸意识会立刻暴走，整个星骸边境都会被黑雾吞噬。”
通讯器突然亮了一下，屏幕上跳出一行残缺的文字：“骸心殿的核心……需要父与子的意识共鸣……”
是陆沉父亲的字迹。陆沉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他想起母巢能量柱里的意识波动，想起零说“父亲没消失”的话：“我父亲的意识……还在骸心殿？”
林点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当年你父亲为了阻止星骸意识暴走，把自己的意识碎片嵌进了骸心殿的平衡纹里。他说，等十二枚暗核集齐，等你能掌控暗核能量，就用父子的意识共鸣，彻底稳定星骸意识——这才是‘平衡计划’的真正内容。”
就在这时，驾驶舱的警报突然响了。银狐的声音带着急颤，从通讯器里炸出来：“陆沉！快过来！联邦的临时据点到了，但是……里面全是改造兽，还有被关在笼子里的猎兵！”
陆沉立刻站起来，把暗核碎片塞进战术腰包，林也擦了擦眼泪，抓起放在箱子上的导航仪：“我跟你们一起去。据点的防御图我在父亲的笔记里见过，有个通风管道能直接通到关押猎兵的仓库。”
破风号停在据点三公里外的星骸碎石带里。舷窗外，联邦的临时据点像个巨大的金属罐头，表面覆盖着能量屏障，屏障上不时闪过改造兽的影子——那些改造兽比之前遇到的更可怕，有的长着三只眼睛，有的四肢是锋利的金属刃，嘴里还吐着黑色的星骸雾。
“陈默，你和影带着乐乐守在舰上，用逆熵心脏监测据点的能量波动，一旦屏障出现缺口就通知我们。”陆沉一边检查粒子枪的能量，一边叮嘱，“小远，你跟我和林进去，你的声波能力能震晕改造兽，注意别暴露自己。”
小远用力点头，手里攥着那把银狐教他用的改装手枪，怀表的链子露在外面——那是他从406章就一直带在身上的，说是能给哥哥“带来好运”。
林带着陆沉和小远，从星骸碎石带绕到据点的侧面。这里的能量屏障果然有个缺口，是被碎石撞出来的，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通风管道里又黑又窄，满是机油和星骸雾混合的怪味，小远走在中间，不时用声波震落管道顶上的灰尘。
“前面就是仓库了。”林突然停住，指着通风口的格栅，“我能听到猎兵的声音，还有改造兽的低吼。”
陆沉轻轻掀开格栅，往下看去——仓库里果然摆满了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两三个猎兵，他们的手腕上戴着能量抑制器，脸色苍白。仓库的角落里，两只改造兽正趴在地上睡觉，笼子旁边还站着两个联邦士兵，手里拿着电击棍，不时往笼子里戳。
“我先下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小远用声波震晕改造兽，林你负责打开笼子的锁。”陆沉压低声音，从腰包里掏出一枚烟雾弹。
他猛地拉开烟雾弹的保险栓，扔进仓库里。烟雾瞬间弥漫开来，联邦士兵的惊呼声、改造兽的嘶吼声混在一起。陆沉趁机跳下去，粒子枪的蓝光闪过，两个联邦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小远也跟着跳下来，双手合十，声波像无形的锤子，砸向醒来的改造兽——改造兽的身体晃了晃，眼睛里的红光渐渐暗下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林飞快地跑到笼子前，用导航仪上的破解程序打开锁。猎兵们涌出来，一个个激动地拍着陆沉的肩：“终于等到你们了！联邦的人每天都用星骸雾折磨我们，还说要把我们当改造兽的养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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