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里,几个孩童堆的雪人戴着红围巾,是用染布坊剩下的边角料做的,手里插着根木长矛,像个威风凛凛的士兵,守护着这个即将迎来又一场考验的小县城,就像一群小小的守护者,在寒冬中坚守着希望。
正月十五的元宵灯会刚过,清河县的积雪就开始融化。
屋檐上的冰棱滴答作响,汇成细流顺着墙角蜿蜒而下,在青石板路上冲出一道道浅沟,映着灰蒙蒙的天。
城外的田野里,冻土被融雪泡得发胀,一脚踩下去能陷半寸,混着草根的黑泥里,飘着点冰碴子化成的凉意。
风里除了土腥气,还裹着远处隐约的马粪味——那是蛮族骑兵的味道。
春天要来了,可这生机勃勃的春意里,却藏着一丝迫近的杀机。
镇北军的斥候快马传来消息:蛮族联军已经越过边境,正朝着清河县的方向移动,先锋部队离此不足百里。
这个消息像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清河县瞬间忙碌起来。
乡勇们放弃了休假,重新集结在演武场,每天操练到日头西斜,铠甲上的冰碴子化成水,又冻成霜;百姓们自发组织起来,扛着锄头铁锹加固城墙,把壕沟挖得更深更宽,里面插满了削尖的竹刺和铁蒺藜,竹尖上还裹着桐油,说能防腐;李铁匠的铁器坊更是连轴转,炉火昼夜不熄,打制好的长矛和箭簇堆成了小山,闪着慑人的寒光,映得匠人们的脸忽明忽暗。
夏天站在城楼上,手里的望远镜紧紧盯着北方的地平线。
镜筒里,隐约能看到远处扬起的尘土,像一条黄色的巨龙,正缓慢而坚定地逼近,把天边的云都染成了土黄色。
“夏天姐,萧将军的援军到了!”赵虎气喘吁吁地跑上城楼,铁甲撞得城砖“哐当”响,手里挥舞着一封书信,“他派了两千骑兵,已经过了黑风口,明天就能到!”
夏天接过书信,萧策的字迹刚劲有力,纸角都被马跑得起了卷。
信上写着:“蛮族联军约一万五千人,以狼族为主,辅以秃鹫部、白牛部,首领仍是狼主。秃鹫部善侦查,白牛部多步兵,狼主这次是铁了心要踏平清河。我军主力需镇守边关,只能抽两千骑助你。切记,蛮族不善攻城,可据城坚守,待其疲惫再行反击。”
“两千骑兵,加上咱们的联防军,够了。”夏天放下望远镜,眼神坚定,“赵虎,让阿狼的蛮族小队做好准备,萧将军的骑兵一到,就跟他们合练,熟悉配合。尤其是信号旗,别到时候认混了。”
“好嘞!”赵虎应声而去,脚步轻快了不少。有镇北军的骑兵助阵,他心里踏实多了,连铠甲的响动都透着股喜气。
苏清婉带着妇人们在城楼上搭建棚子,准备安置伤兵。
棚子用的是铁器坊的旧帆布,挡得住风。
看到夏天站在风口,她连忙递过一件厚实的披风:“风大,披上吧。药材都准备好了,金疮药、止血散、麻药,够用了。就是伤药布还差些,我让她们连夜用旧衣服撕,煮过了一样干净。”
“辛苦你了。”夏天披上披风,看着城下忙碌的身影。
百姓们扛着石头加固城墙,石缝里塞着糯米浆和石灰,说是比纯石头结实。
孩子们提着水桶给大人送水,桶沿晃出的水洒在地上,很快冻成薄冰。
连白发苍苍的老者都拄着拐杖在一旁指挥,说当年他爹守过城,知道哪里该多加石头。
整个清河县像一架上紧了发条的机器,高效而有序地运转着。
傍晚时分,阿吉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几张图纸,纸边都被冻硬了:“夏天姐,这是李师傅画的投石机图样,说能把五十斤的石头扔到百步之外,要不要造几架?”
李铁匠凑过来看图纸,敲着烟袋杆道:“这玩意儿去年就试过,用的是榨油坊的木架改的,就是投不远。这次加个铁滑轮,再把投臂换成黑风岭的硬木,保准成!”
夏天看着图纸,眼睛一亮:“造!让李师傅带人连夜赶工,越多越好!这东西对付骑兵冲阵,比弓箭管用!”
铁器坊的灯火彻夜未熄,叮叮当当的打铁声和木匠的刨木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里传出很远。
李铁匠光着膀子,抡着大锤砸在铁坯上,汗水顺着黝黑的脊梁往下淌,落在通红的铁上,发出“滋啦”的声响,腾起的白雾裹着铁腥味。
“再加把劲!”他吼道,声音盖过锤声,“天亮前必须造出两架来!让蛮族尝尝咱们清河的厉害!”
第二天清晨,两架黝黑的投石机矗立在东城门楼上,长长的投臂直指天空,像两只蓄势待发的巨兽。
投臂末端还缠着防滑的麻绳,铁滑轮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刚到的镇北军骑兵看到这玩意儿,都啧啧称奇:“清河县还有这等利器?比咱们营里的还精巧!”
骑兵将领姓秦,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带着一道刀疤,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看着十分勇猛。
他见到夏天,抱拳行礼:“夏姑娘,萧将军有令,一切听你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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