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像被塞进把生锈的锥子,夏天疼得蜷起身子时,听见个声音在响——不是清河县的梆子,也不是蛮族的号角,是种“咔哒咔哒”的、像齿轮啃骨头的动静。
她最后看见的,是腰间长刀化作光点时,刀柄上刻的“夏”字在白光里碎成了星。
失重感拽着她往下坠,比黑风口的悬崖还深。
等脚终于踩着实诚东西,肺里像灌了冰碴子,咳出来的气都带着铁锈味,混着股消毒水的腥气——比李铁匠淬火时的浓烟还呛人。
她睁开眼,愣住了。
四面墙光溜溜的,白得像刷了十层石灰,角落里嵌着个小灯,绿莹莹地闪,“滴滴”声跟蛮族的骨哨似的。
没有青石板,没有木梁,连她藏在袖里的账册残页、靴筒里的狼牙令牌,全没了影。
只有胸口一块地方是热的,指尖按上去,像摸着块刚出炉的铁,脑子里突然涌进些东西:星际、虫族、精神力……还有个念头格外清晰:这地方的人,怕是很久没吃过热乎东西了。
“嘶——”
侧面的墙突然滑开道缝,刺得人睁不开眼。
两个穿银灰衣裳的人站在那,胸前的徽章闪着光,手里的管子黑洞洞的,对准她时,夏天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比被狼主的狼牙棒指着还吓人。
“身份识别失败。”左边的男人声音像磨石头,管子又往前递了递,“你是谁?怎么从废弃传送舱里钻出来的?”
夏天缓缓抬手,掌心的老茧在光线下泛白——这是握刀磨出的印子,在这地方却显得格格不入。
“我叫夏天,从……清河县来。”她顿了顿,补充道,“那是个有太阳的地方。”
“清河县?”右边的女人嗤笑一声,手腕上的光脑弹出串猩红代码:“检测到非碳基特征匹配度70%——上个月有只虫族就变形成人类模样,咬断了三个哨兵的喉咙。”
她指尖悬在“销毁”按钮上,指甲泛着金属冷光,“请求销毁授权。”
“等等!”
夏天刚要摸向腰间(那里本该有把短刀),就听见阵急促的脚步声。
个白胡子老头举着本快散架的册子冲过来,眼镜片厚得像瓶底,差点被自己的袍子绊倒:“别按!这舱体编号……372号!跟我研究的星门残卷对上了!是百年前失踪的远古传送实验体!”
他指着舱壁上块褪色的标识,字迹模糊但能认出“星门计划”四个字:“我是生物研究所的张教授,出了事我担着——把那破枪收起来!”
制服男女对视一眼,不情不愿地收回管子,但手还按在扳机上。
张教授绕着夏天转了两圈,眼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天啊!没经过基因改造,没长骨刺,连精神力波动都这么……平和!你简直是从历史影像里走出来的!”
夏天被他看得发毛,后退半步:“老先生,先告诉我,这到底是啥地方?”
“哦对对!”张教授一拍脑袋,脸上堆起笑,“这里是荒狼星,蓝星联盟最边儿上的殖民星。跟我来,先给你办个身份卡,再做个检查——对了,你饿不饿?”
走出那间冰冷的舱室,夏天才算真正见识了“星际”。
空气里飘着股怪味,像烂麦秆混着血,比清河县战后的战场还冲。
抬头看不见太阳,只有几盏惨白的灯悬在高空,把钢铁楼房的影子投在地上,像一排排没烧透的棺材。
飞行器嗡嗡掠过,比马蜂还吵,吓得她下意识往墙角躲——那动作和在清河躲骑兵时一模一样。
“那是虫族留下的味儿。”张教授叹了口气,指了指远处一道黑褐色的山岗,“上个月它们突袭了一次,把农场啃得精光,现在水里还漂着虫卵呢。咱们这儿啊,哪天闻不见这味儿,反倒睡不着。”
路边的人走得飞快,脸都白兮兮的,眼底下带着青黑,跟阿吉算错账时一个样。
有个姑娘擦肩而过,夏天瞥见她后颈长着片鳞状物,像冻裂的河面。
他们看夏天的眼神,比看蛮族俘虏还好奇。
“他们咋这么看我?”夏天拽了拽衣角——她还穿着清河县的粗布棉袄,在这群穿“铁皮”衣裳的人里格外扎眼。
“因为你太‘干净’了。”张教授推了推眼镜,“打了百年仗,谁身上没点异化?你这样的……就像刚从麦田里走出来似的。”
进了栋长得像蜂巢的建筑,门口的扫描仪“滴”地响了一声。
走廊两侧的玻璃房里泡着些东西,花花绿绿的,像被水泡发的蛮族獠牙,看得夏天头皮发麻。
“都是虫族样本。”张教授看出她的不适,笑着解释,“研究透了,才能知道往哪儿砍最致命——跟你们杀猪得捅喉咙一个理。”
检测室里的金属台冷冰冰的。
夏天躺上去时,想起清河县的土炕,刚焐热的被窝总被赵虎的打呼声吵醒。
环形扫描仪转起来,淡蓝色的光扫过身体,像浸在温水里,穿越带来的头疼竟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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