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喆在江南的布局如同春雨般细密无声地展开,而千里之外的京城,因他之前的“投石问路”和后续动作所激起的涟漪,也正在逐渐汇聚成新的暗流。
苏慕贤的动作极快。凭借苏家雄厚的财力和多年经营的人脉,一家名为“云锦阁”的珠宝古玩店,很快便在京城最繁华的东市悄然开业。店面装潢雅致,货品精美,尤其以来自江南的顶级丝绸、苏绣和奇巧物件为特色,开业不久便吸引了众多达官显贵、豪门女眷的目光。明面上,“云锦阁”的东家是一位来自江南的富商,与苏家有些远亲关系,但与深宫中的安郡王似乎并无直接瓜葛。几位平日里只知风花雪月的勋贵子弟也被拉来做了干股股东,更增添了几分“清白”色彩。
与此同时,几家不起眼的茶馆、车马行也在京城不同的区域换了东家,新东家多是外地来的陌生面孔,行事低调,只顾埋头做生意。这便是苏慕贤按照苏喆指示布下的暗桩。
“云锦阁”的开业和运营,出乎意料地顺利,并未遇到预想中的刁难。甚至,三皇子殷琮门下的一位得力清客,还曾亲自到店选购了一副名家字画,言语间对“云锦阁”的品味颇为赞赏。五皇子殷璜府上的采买管事,也来订制过几套精美的茶具。
这种反常的“友好”态度,反而让通过密信得知消息的苏喆更加警惕。他深知,这两位兄长绝非宽宏大量之人,他们的沉默与“友善”,只意味着他们在酝酿更深的图谋,或者,是在等待一个更好的发难时机。他们或许是想麻痹自己,或许是想通过“云锦阁”这条线,反向监控自己的动向。
苏喆指示苏慕贤,明处的“云锦阁”要更加高调,积极参与京中的慈善、文会等活动,广结善缘,塑造纯商形象;暗处的网点则要加倍小心,非关键时刻绝不启用,专注于收集市井流言和底层动态。
就在苏喆密切关注京城动向时,江南这边也并非全然顺遂。
赵德明升任江宁府同知后,果然不负苏喆所望,雷厉风行地推行漕运新规。他亲自督导,厘清田亩,核定漕额,严惩了一批依旧敢于顶风作案的胥吏,使得江宁府的漕运效率大为提升,百姓负担有所减轻,政绩斐然。苏喆“知人善任”的名声也随之传开。
然而,改革必然触动利益。一些被赵德明触动的地方士绅和旧吏,不敢明着对抗手握尚方宝剑的安郡王和势头正劲的赵同知,便开始在暗地里串联,试图寻找新的靠山,或者给赵德明制造麻烦。他们通过种种渠道,将诉状和“揭发材料”递往京城,内容无外乎是指控赵德明“操切行事”、“苛待士绅”、“妄改祖制”,试图从更高层面施压。
这些动静,自然逃不过苏喆的耳目。他并未直接干预,而是将此事交给了布政使刘明远处理,让他以此为由,进一步整肃官场,将那些跳得最欢的顽固分子清理出去,同时也在考察赵德明独立应对复杂局面的能力。
这一日,苏喆正在翻阅刘明远送来的关于处理几起士绅申诉的呈文,小禄子神色凝重地送来了一封来自京城的密信。信并非通过苏家的新渠道,而是沈墨利用残存的、极其隐秘的一条老关系送出的。
信的内容让苏喆的眉头深深皱起。
沈墨在信中禀报,他通过多方打探,隐约探知到,三皇子殷琮与五皇子殷璜近日似乎达成了某种暂时的“默契”或“停战”。双方门下之人在一些公开场合不再如以往那般针锋相对,甚至有小道消息称,两位皇子曾在宫中一同陪陛下(虽口不能言,但仪式依旧)用膳,气氛“颇为融洽”。更值得注意的是,有传言说,三皇子近日频频入宫向皇后请安,而皇后对其态度,似乎也比以往更为和蔼。
沈墨在信末忧心忡忡地写道:“……此象殊为可疑。三爷、五爷素来不和,如今忽显缓和,恐非吉兆。或为外力所迫,暂止干戈;或为……已有共同之的。京中已有风声,言及王爷在江南权柄日重,恐非社稷之福……望王爷早做绸缪。”
共同之的?
苏喆放下密信,走到窗前,江南的春日暖风拂面,他却感到一丝寒意。
三皇子和五皇子暂时和解?他们共同的“的”是什么?答案几乎呼之欲出——就是他这个在江南异军突起、手握他们可能存在的罪证、并且明显不再安分的七弟,殷喆!
皇后对三皇子态度的微妙变化,更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这或许意味着,在皇后心中,为了制衡甚至压制他这个可能失控的“棋子”,她开始考虑扶持甚至联合其他皇子?毕竟,对于一个掌控欲极强的统治者来说,一个过于强势、难以掌控的儿子,远比几个互相牵制、易于拿捏的儿子更令人不安。
“树欲静而风不止……更何况,我这棵树,本就没想静下来。”苏喆喃喃自语。
他意识到,之前的“投石问路”和威慑策略,虽然暂时遏制了对方的直接攻击,但也加速了对方联合的进程,并且引起了皇后更深的忌惮。他面临的局面,正在从一对多的分散对抗,向可能被联合围剿的方向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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