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幻象消散。
第二个字亮起：**贪。**
眼前堆满灵药、秘籍、法宝，还有写着“渡劫境圆满功法”的玉简。一个声音说：“拿吧，只要你放弃寻找本源之心，这些全是你的。”
他冷笑一声，转身背对。
第三个字：**怒。**
他看到楚璃被玄霄掐住脖子吊在空中，苍冥虎尸横遍野，云沧海断臂倒地。血老魔站在高处狂笑：“你来晚了。”
他拳头紧握，指甲掐进掌心。但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他不能乱。
第四个字：**疑。**
“你真的能守护这个世界吗？你不过是个村野少年，凭什么承担这一切？”
“叶昭的声音真的是指引吗？会不会是陷阱？”
“你所谓的初心，是不是只是自欺欺人？”
这些问题钻进脑子，像虫子啃噬神经。
他站在原地，额头渗出冷汗。
但他还记得那句话——**以心应序。**
只要心不乱，秩序就在。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感受水灵珠的波动。一呼一吸，一涨一落。珠光在他体内流转，将那些杂念一点点压下去。
第五个字亮起时，他已经能坦然面对。
一个个字熄灭，最后只剩下“忘”。
石碑暗下，阵图停止转动。
九块石碑缓缓下沉，地面裂开一道缝隙。一道阶梯向下延伸，通往更深的地方。
陈墨走出阵图，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坚定。
“走。”他说。
队伍再次启程。
阶梯很长，两侧墙壁开始出现壁画。画的是远古时代，有人以一指镇压天地，万灵俯首。那人背影孤绝，长裙曳地，指尖绕着金光。
陈墨看了一眼，没有停留。
走下去约百丈，前方出现一座桥。桥下无底，只有流动的蓝雾。桥面由七块浮空石板组成，每一块都在不断变换位置。
他停下观察。
石板移动看似无序，实则有规律。每隔九步，会有一个短暂的稳定期。
他数了一遍，确认节奏。
然后迈出第一步。
左、右、前、停顿、再前、左斜、右斜、落定。
七步走完，他安全抵达对岸。
回头示意弟子跟上。
一人踏上第一块石板，刚走两步，第三块突然移位。那人一脚踏空，身体前倾。
陈墨出手。
震世刀意未出鞘，仅凭灵力牵引，一把将人拉回岸边。
“按我的节奏走。”他说，“一步一石，不准抢。”
接下来的人全部听令，逐个通过。
最后一人落地，整座桥轰然崩解，石板坠入蓝雾，无声无息。
前方已无路。
只有一扇门。
门是透明的，材质像冰又不像冰，上面浮现出一行字：
**“心音所指，即是归途。”**
陈墨看着那句话，久久未动。
他忽然明白，这一路所有的机关，都不是为了杀人。
是为了筛选。
只有听得见心音的人，才能走到这里。
他抬起手，将水灵珠按向门面。
珠子与门接触的瞬间，整扇门亮起蓝光。门内浮现出一条通道的轮廓，隐约能看到尽头有一座祭坛，上面放着一件泛着水光的物品。
他收回手，转身看向弟子们。
“我们快到了。”
他迈步向前，手掌推上门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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