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台乡的夜色,比城市更浓,更沉。
没有霓虹干扰,星月之光得以清晰地洒落在山峦与田野之上,
却也被一层淡淡的、自山谷升腾起的夜雾所柔化,显得静谧而略带神秘。
苏晴加完班,揉着发酸的脖颈走出乡政府小楼。
空气中带着深秋的寒意和湿意,她下意识地裹紧了外套。
一抬头,却看见书记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她犹豫了一下,想起白天陈海那疲惫却强撑的神情,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乡食堂。
简陋的食堂里还留着一点余温,灶上坐着一直保温的大铁壶。
她打了一铝壶热水,又找了两个干净的杯子,泡了两杯浓茶,然后端着走向那盏孤灯。
敲门声惊动了正对着一份文件出神的陈海。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血丝,看到是苏晴,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疲惫的笑意:
“苏干事?还没休息?”
“看您灯还亮着,泡了杯茶,提提神。”
苏晴走进来,将一杯茶轻轻放在他桌上,自己捧着另一杯,站在一旁,没有立刻离开。
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烟味和茶叶的苦涩香气。
陈海像往常一样客气地让她坐下,
“谢谢。”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气,呷了一口,滚烫的茶水让他精神稍振,
“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吗?”
“挺好的。”苏晴点点头,目光落在桌上那份文件,隐约看到“鑫源投资”、“境外流水”等字样,心里微微一紧,“就是……感觉乡里气氛有点紧张。”
陈海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是啊,山雨欲来。有些蛀虫,不挖出来,老百姓就过不好日子。但挖的过程,难免会伤筋动骨。”
他似乎意识到说得太多,转而问道,
“今天下村,有什么发现?”
苏晴连忙将白天了解到的情况,特别是合作社农户的焦虑和具体困难,条理清晰地汇报了一遍。
陈海听得很认真,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灌溉渠的问题,之前打过报告,一直没批下来……医保报销那个,明天你跟我去一趟县医保局,找他们局长当面说!至于合作社的周转……”他沉吟片刻,
“我想办法先从乡里别的项目挤出一点应急资金,绝不能让大家伙儿停了产。”
他的思路清晰,决策果断,全然忘了眼前的只是一个新来的“干事”,更像是在和一位得力的助手商量。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苏晴心里暖暖的。
“陈书记,您……也别太累了。”苏晴看着他眼下的乌青,忍不住轻声说,
“很多事,不是一天就能解决的。”
陈海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
灯光下,她清澈的眼里带着真诚的关切,不像那些虚与委蛇的客套。
他心底某根紧绷的弦,似乎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多久了?自从来到这穷乡僻壤,所有的精力都扑在了工作上,几乎忘了被人单纯关心的滋味。
“我知道。”他声音缓和了些,甚至带上了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和,
“只是有时候,看到问题就在那儿,不尽快解决,心里就憋得慌。总觉得对不起大家的信任。”
两人一时无话,办公室里只剩下茶杯升起的袅袅白气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
一种微妙而安宁的气氛在弥漫,驱散了些许孤独和疲惫。
“对了,”陈海忽然想起什么,
“你一个女孩子家,晚上回去注意安全。最近……乡里也不太太平。”
他想起了昨晚的惊魂一幕,虽然程度处理得很干净,但隐患并未完全消除。
“我宿舍就在后院,很近的。”苏晴笑了笑,“陈书记您才更要注意安全。”
就在这时,陈海的私人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是陆则川发来的加密信息,只有简短一句话:
“归档为虚,警惕后手。保护自身,静待时机。”
陈海眼神一凝,瞬间从刚才那片刻的松弛中抽离出来,重新变回了那个沉稳坚毅的党委书记。
他快速回复:“明白。证据已备份,安全。”
苏晴敏锐地察觉到他气场的变化,知道他有要事,便轻声说:
“陈书记,您忙,我先回去了。”
“好,路上黑,小心点。”陈海点点头,目送她离开。
门关上后,他再次看向那条信息,眉头紧锁。
“归档为虚……”他低声咀嚼着这四个字,
看来省里的博弈,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凶险。
……
京州,陆则川发出信息后,并未休息。
他站在书房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城市的璀璨灯火,手中握着一份刚刚收到的、关于钟家海外基金异常资金流动的初步报告。
这份来自“归档计划”“泄露”出来的“成果”,看起来触目惊心,但他和高育良都一致认为,这太像是沙瑞金刻意喂给他们的饵。
“他在拖延时间。”高育良的声音从加密电话里传来,冷静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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