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库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面世界的喧嚣,也仿佛将江谢爱与仅存的微光一同关进了这座巨大的、由秘密砌成的囚笼。她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急促的心跳在死寂中擂鼓般轰鸣。手中那张被她死死攥着的血字纸条,边缘几乎要嵌进掌心,那几个模糊的字——“丙戌年冬为护”——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杨晨铭书房里那两个冰冷刺骨的字——“囚之”,更是化作无形的锁链,一圈圈缠紧她的脖颈,让她几乎窒息。他究竟要囚谁?是杨子轩?还是……她?这个念头如同毒蛇般窜起,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她猛地摇头,试图甩开这令人心悸的联想。不,现在不是自乱阵脚的时候。血字纸条是唯一的线索,她必须弄清楚,这“丙戌年冬”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为护”的,又是谁?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投向眼前堆积如山的卷宗。时间紧迫,杨晨铭随时可能回来。她必须像最精准的猎手,在浩瀚的故纸堆中,找到那个特定的坐标——丙戌年冬。
烛火被她拨亮了一些,跳跃的光晕驱散了书架深处的部分阴影。她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霉味和尘埃的空气涌入肺腑,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陈腐感。她不再犹豫,径直走向标注着“丙戌年”的卷宗区域。厚重的木架,一排排整齐码放的卷宗匣子,在昏黄的光线下沉默矗立,像一座座沉默的墓碑,埋葬着被时光尘封的往事。
她的指尖划过一个个匣子上的标签,动作快而精准。丙戌年……找到了!她抽出标注着“丙戌年冬”的匣子,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法言说的重量。匣盖打开,一股更浓重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
她屏住呼吸,迅速翻阅。一页页泛黄的纸片在她指间飞过,记录着枯燥的官吏任免、粮草调拨、边关奏报……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难道线索不在这里?还是她遗漏了什么?焦躁如同藤蔓般缠绕上来。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指尖触碰到一份异常的卷宗。它被夹在一堆无关紧要的公文中间,纸张的质地似乎也略有不同,带着一种奇特的、难以言喻的韧性。她心中一动,小心地将其抽出。
卷宗的封面上,只有寥寥数字——《丙戌年冬,京畿异动录》。异动?她心头一跳,迅速翻开。
前面的内容依旧枯燥,记录着一些零星的流民骚动、小股盗匪滋扰等寻常事。她快速翻过,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行。突然,她的动作猛地顿住!
在卷宗的后半部分,一份用墨迹稍显潦草、仿佛匆忙间记录的“密报”映入眼帘。那字迹……江谢爱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字迹,她认得!虽然经过了刻意模仿和掩饰,但那独特的运笔习惯,那力透纸背的锋锐感……分明是杨晨铭的手笔!是他年轻时的字迹!
密报的内容只有寥寥数行,却字字惊心:
“丙戌年冬月十七,亥时三刻,奉密令于城西乱葬岗截杀目标。目标身手矫健,负隅顽抗。激战中,目标以短刃伤及左目。为保密令及后续行动,格杀勿论。目标已灭,现场按‘流寇劫杀’处理。另,目标身上搜得半块残玉,形制奇特,暂存。待查。”
“格杀勿论”四个字,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江谢爱的眼睛。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伸手扶住旁边的书架才勉强站稳。杨晨铭……他亲自……杀人?而且是在乱葬岗?这地点,与她前世被毒杀后抛尸的地方,何其相似!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左目”二字。杨晨铭左眼角那道狰狞的伤疤……难道就是这次行动留下的?那么,他杀的“目标”是谁?那半块残玉又是什么?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甚至不惜亲自出手?
更让她心惊肉跳的是,这份密报的末尾,有一个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朱砂印痕。那印痕的形状……像是一朵被碾碎的、残缺的梅花!
江谢爱猛地倒抽一口冷气!前世,她家族被灭门那夜,她在混乱中曾瞥见一个杀手袖口处,就绣着这样一朵残缺的梅花!那是杨子轩身边一个心腹管家的标记!难道……杨晨铭杀的这个人,与杨子轩有关?或者说,与杨子轩背后的人有关?
无数碎片般的线索在她脑中疯狂碰撞、旋转:血字纸条上的“为护”,杨晨铭书房的“囚之”,他眼角的伤疤,前世家族覆灭的惨剧,杨子轩那张伪善的脸……一个模糊而恐怖的轮廓,正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
就在这时——
“砰!”
档案库厚重的门被一股巨力猛地撞开!巨大的声响在密闭的空间里炸开,震得烛火疯狂摇曳,几乎熄灭!
刺眼的光线从门外涌入,瞬间驱散了库房内的昏暗。逆光中,几个身形魁梧、身着玄色劲装、面覆铁甲面具的护卫如同鬼魅般堵在门口,手中明晃晃的钢刀在灯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寒芒。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浓重血腥味和杀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瞬间将江谢爱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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