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符内嵌的暗格滑出半卷残图,正是她前世临死前烧毁的边防布防图。
杨晨铭昏迷中紧攥她手腕,滚烫的泪灼烧她皮肤:“别信太后…她才是…下毒的人…”
殿外传来铁链拖曳声,太后阴冷的声音穿透门板:“哀家给你三日,若不交出虎符,便让他血尽而亡。”
江谢爱颤抖着将虎符按向心口旧疤,剧痛中竟看见杨晨铭前世跪在雨中,捧着她染血的衣角痛哭。
静心殿内,死寂如同凝固的墨。烛火在无风的殿内不安地跳跃,将江谢爱蜷缩在榻边的影子拉得细长扭曲,像一缕随时会熄灭的孤魂。她指尖冰凉,却死死攥着那枚染血的、完整的虎符。金属的冰冷触感透过指腹,直刺骨髓,又仿佛带着某种诡异的吸力,要将她仅存的力气全部抽干。
虎符…三十万铁骑的兵权…杨晨铭重伤昏迷…太后封殿…无数碎片在脑中疯狂冲撞,搅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死死锁住掌心这决定生死的信物。玉扳指断裂处与虎符严丝合缝,此刻在烛光下,那断裂的边缘竟隐隐透出一丝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缝隙。
缝隙?江谢爱心头一凛。她前世在军中长大,对这类兵符并不陌生。真正的虎符,往往不止是简单的对合。她屏住呼吸,指甲沿着那道细微的缝隙,用尽全身力气,小心翼翼地抠动。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无比的机括弹动声,在死寂的殿内响起。
江谢爱浑身一震,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她低头看去,只见虎符原本光滑的侧面,竟弹开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暗格!暗格深处,卷着一小卷泛黄的、边缘焦黑的残破纸卷。
她颤抖着,用指尖将那纸卷夹了出来。展开的瞬间,一股混合着硝烟、血腥和陈年墨汁的奇特气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几乎窒息。
纸卷上,是用炭笔匆匆绘制的线条,虽然残缺不全,但那山川的走向,那几处被朱砂圈注的关隘名称,那几条用虚线标注的、极其隐秘的行军路线……每一个符号,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视网膜上!
边防布防图!她前世耗尽心血绘制、却在临死前亲手投入火盆、誓死也要毁掉的边防布防图!这张图,关系着北境三十万将士的生死,关系着整个王朝的安危!它怎么会…怎么会藏在虎符里?!
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她猛地抬头,看向榻上昏迷不醒的杨晨铭。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干裂,胸前被银簪刺穿的伤口虽然被她用撕开的衣襟草草包扎,但暗红的血迹仍在缓慢地、执拗地向外渗透,染红了素白的布料。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那狰狞的伤口,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裂。
为什么?这张图,为什么会在他手里?他…他到底是谁?前世今生,他到底在做什么?无数个问号如同毒蛇,疯狂噬咬着她的心脏。
就在她心神剧震、几乎无法自持的瞬间,一只冰冷、却带着惊人力量的大手,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
“啊!”江谢爱低呼一声,惊得几乎跳起来。
是杨晨铭!他不知何时竟微微睁开了眼缝,那双平日里深邃锐利、此刻却涣散迷蒙的眸子,死死地、直勾勾地“盯”着她。那眼神里没有焦点,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痛苦和绝望。
“别…别信她…”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肺腑里硬生生挤出来,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攥着她手腕的五指,收得死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谁?”江谢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反问。
“太后…”杨晨铭的声音陡然拔高,又骤然低落下去,带着一种濒死的嘶哑和刻骨的恨意,“她…她才是…下毒的人…前世…今生…都是她…”
“轰——!”
这句话,如同九天惊雷,在江谢爱脑中炸开!
太后?下毒的人?!
前世,她被杨子轩毒杀于乱葬岗,临死前只看到杨子轩那张狰狞的脸。可杨晨铭此刻,却清晰地指认太后是幕后黑手?!这…这怎么可能?太后今日的表现,分明是恨极了杨晨铭,甚至不惜毁掉他唯一的弱点——自己!她为何要毒杀自己?又为何要毒杀杨晨铭前世?!
巨大的信息冲击让她头晕目眩,几乎站立不稳。她看着杨晨铭涣散的眼中滚落一滴滚烫的泪,那泪珠砸在她被攥紧的手背上,灼烧般的刺痛直抵心扉。他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再次陷入昏迷,只是那紧蹙的眉头和唇边残留的痛苦弧度,显示着他并未真正解脱。
“太后…下毒…”江谢爱喃喃自语,脑中一片混乱。前世今生的线索如同被打乱的丝线,疯狂缠绕。太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驯服?毁掉?还是…更深不可测的阴谋?
就在这时——
“哐啷!哐啷!哐啷!”
沉重、刺耳的金属拖曳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脚步,一点点逼近紧闭的殿门!那声音冰冷、规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压迫感,每一下都敲打在江谢爱紧绷的神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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