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振华并非只有被动防御。
就在律师团在法庭上与对方展开唇枪舌战的同时,李志维在硅谷的研发中心,也下达了紧急动员令。
“各位!”李志维站在研发团队面前,神色严峻,“法律战是盾牌,但真正能让我们立于不败之地的,是不断前进的技术!罗斯戴尔想用过去的专利封锁我们,我们就用未来的技术打破它!”
他挥舞着手中的诉讼文件副本:“对方指控侵权的这几个技术点,我已经让法务和技术专家做了标记。我们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围绕这些点,进行技术微创新和架构优化!我们要设计出性能相当、甚至更优,但实现路径完全不同的新版本算法和电路结构!彻底绕开他们的专利陷阱!”
“音频前沿”和振华北美研发团队的工程师们,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但也激发了无穷的斗志。实验室的灯光彻夜长明,咖啡消耗量急剧攀升。他们仔细分析着对方专利文件中的每一个限定词,寻找着法律描述与实际技术实现之间的模糊地带和规避空间。
这不仅仅是为了应对诉讼,更是一次主动的技术迭代。通过被迫的、高强度的微创新,他们或许能意外地发现更优的技术解决方案。
专利陷阱已然布下,振华电子在法律和技术两条战线上同时迎战。谢亦菲以病弱之躯,在后方运筹帷幄,调动着法律的盾牌;李志维则带领团队在前线冲锋,打磨着技术的矛尖。这是一场智慧、耐力与资源的综合较量,是罗斯戴尔家族全球围剿战略中,至关重要的一环。而振华,正用他们的方式,证明着自己绝非轻易可以摧毁的对手。风暴在法庭文件和实验室数据中酝酿,胜负,远未可知。
飞机的轰鸣声最终被死寂般的废墟所取代。
当萧亚轩(此刻她使用的是一张名为“林亚轩”的特别通行证,身份是“爱国港商志愿者”)踏上唐山土地的那一刻,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依然如同巨锤,狠狠砸碎了她的所有想象,将她拖入了真实的人间地狱。
目光所及,一片狼藉。曾经的房屋、工厂、街道,如今只剩下扭曲的钢筋、碎裂的预制板、堆积如山的瓦砾。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味、消毒水味,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死亡和衰败的气息。断壁残垣如同巨兽的骸骨,狰狞地刺向灰蒙蒙的天空。幸存的人们,脸上带着麻木、惊恐与巨大的悲恸,如同游魂般在废墟间蹒跚,寻找着可能生还的亲人,或者仅仅是寻找一点赖以生存的食物和水。
哭声、呼喊声、机械的轰鸣声、救援人员的号子声……交织成一曲悲壮而令人心碎的交响。
萧亚轩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她带来的那一飞机紧急药品,在抵达最近的机场后,已由老周协调的人员迅速接收,并分发到最急需的医疗点。而她本人,则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加入了混乱却有序的救援洪流。
她不再是那个在香港商界叱吒风云的女强人,她只是一个志愿者。她帮着医护人员分发物资,给惊魂未定的孩子喂水,用她那双原本只用于签署亿万合同的手,小心翼翼地清理着伤者伤口周围的尘土。每一次靠近那些从废墟下被抬出的、生死不明的躯体,她的心都会勐地一抽,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她的父母、兄嫂、妹妹,是否也躺在某片这样的瓦砾之下?是否也曾如此无助地等待救援?
在参与救援的间隙,她紧紧攥着老周通过特殊渠道递来的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个模糊得几乎要被时间抹去的地址——“大洪桥三巷,原唐山冶金机械厂家属院附近”。这是基于多年前的旧档案和零星口述拼凑出的线索,甚至连具体的门牌号都没有。在如今这片几乎被彻底抹平的土地上,寻找这样一个地址,无异于大海捞针。
她利用分发物资的机会,向那些劫后余生的、面容沧桑的幸存者打听。
“老人家,请问您知道大洪桥三巷吗?原冶金机械厂家属院……”
一位脸上布满灰尘和皱纹的老大爷,眼神浑浊,茫然地摇了摇头:“大洪桥?没了……全没了……三巷?记不清喽……”
“同志,您听说过有一家姓萧的住户吗?萧瀚林,陈淑仪,很多年前搬来的……”
一个正在帮忙搭建临时帐篷的中年男人,抹了把汗,努力回想:“姓萧的?好像……没啥印象。厂子里人多,又过去这么多年,搬走的、没了的……唉,不好找啊姑娘。”
一次又一次的询问,换来的大多是无果的摇头和同情的叹息。巨大的失望如同潮水,一次次冲击着她本就紧绷的神经。眼前的废墟无边无际,每一个倒塌的院落,每一片狼藉的瓦砾,都可能埋藏着她苦苦寻觅的亲人,也可能什么都没有。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的残烛。
她的年轻容貌在满是尘土和悲伤的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兀。有人好奇地问起,她便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家里长辈保养得好,心态也年轻。”而寻找的理由,则是“听说有老一辈的亲戚早年搬来了唐山,地震了,心里放不下,过来看看,尽点力,也顺便找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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