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的力量。"
他轻声道,
"是千年来被你们毒害的草木,在借我的手复仇。"
最后一枚枫叶落下时,晦彻底消散,只余一件空荡荡的黑袍。
小七突然从林外狂奔而来,手里举着燃烧的木牌:
"恩人!牌上的星纹刚才突然亮了!"
陆云许接过木牌,发现火焰灼烧出的焦痕组成了四个字:
"青瘟现世"
他猛然抬头望向北方——
那是小七村庄的方向。
木牌在陆云许掌心燃烧殆尽,灰烬中浮现的"青瘟现世"四字如刀刻般刺目。
小七脸色煞白:
"村里……我妹妹还在村里!"
陆云许一把拽住要冲出去的少年:
"你回去能做什么?送死吗?"
"可那是青瘟啊!"
小七声音嘶哑,
"三年前隔壁村染上青瘟,三天就死了个干净!连狗都没剩下!"
陆云许望向北方天空——
原本清澈的夜幕此刻泛着诡异的青绿色,仿佛有某种瘴气正在蔓延。
他忽然想起河灯渡中有一位亡魂的警告:
"青瘟出,万骨枯。"
"走。"
他抓起桃木剑,
"但记住,进村后一切听我指挥。"
村口的百年老槐树已经枯死,树皮上爬满青黑色菌斑。
越往里走,景象越触目惊心——
晾晒的玉米棒上长出绒毛状青霉
井口漂浮着胶质状的绿水
各家门前堆着裹草席的尸体,席缝里渗出脓血。
小七突然冲向一间茅屋:
"阿妹!"
陆云许紧随其后,刚踏进门槛就闻到浓重的腐臭。
昏暗的屋内,十岁出头的小女孩蜷缩在炕角,脸上布满蛛网般的青纹,怀里还抱着个陶罐。
"哥……"
女孩虚弱地举起陶罐,
"我攒了……露水……"
罐底浅浅一层水渍里,沉着几片发霉的蒲公英。
陆云许瞳孔骤缩——
这正是他之前告诉小七能解毒的偏方!
"还有救。"
陆云许割破手腕,将血滴入陶罐,
"但需要两样东西——"
"村后坟地的守墓人心脏。"
"村口老槐树的树芯。"
小七浑身发抖:
"这、这不是要杀人吗?"
"守墓人早就死了。"
陆云许指向窗外坟地方向,
"你闻不到吗?那儿的尸臭里混着傀儡丝的甜腻味。"
他掰开女孩眼皮,露出完全泛青的眼白:
"青瘟毒入脑髓前,我们还有三个时辰。"
老槐树下,陆云许以桃木剑划开树干。
本该坚实的木质竟如腐肉般松软,剑锋过处渗出粘稠的青黑色汁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当挖到树心时,小七突然尖叫后退——
树芯里包裹着半具孩童骸骨!
"果然是用童男童女养毒。"
陆云许削下沾染骨粉的树芯,
"去坟地!"
乱葬岗的土全变成了青灰色,每座坟头都插着三根骨针。
中央最大的坟包前,所谓的"守墓人"正机械性地重复着挖土动作。
它的皮肤已经蜡化,胸口缝着七枚铜钱组成的北斗图案,随着动作发出"叮当"脆响。
小七牙齿打颤:
"这、这还是人吗?"
"尸傀罢了。"
陆云许突然甩出桃木剑,钉穿尸傀眉心,
"注意铜钱!"
被刺中的尸傀猛然暴起,七枚铜钱激射而出!
陆云许拽着小七扑向右侧,铜钱擦着耳畔飞过,将后方石碑炸得粉碎。
"取北斗天枢位的铜钱!"
他翻滚间抛出药囊,
"撒朱砂!"
小七手忙脚乱地扬出朱砂粉,尸傀动作顿时迟缓。
陆云许趁机掠至其身后,剑锋精准挑开缝合线,摘下了那枚泛着血光的"天枢钱"。
茅屋内,陆云许将树芯碾粉、铜钱化液,混入自己的血喂给女孩。
"咳咳咳——"
女孩突然剧烈抽搐,呕出大滩青黑色脓血。
小七正要扑上去,却被陆云许拦住:
"看她的指甲!"
原本青紫的指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但陆云许的手臂却开始浮现青纹。
"恩人你……"
"青瘟需要活宿主。"
陆云许平静地卷下衣袖,
"三个时辰后我若未归,烧了这屋子。"
他转身出门时,听见女孩虚弱的声音:
"哥哥……恩公……背上在发光……"
村外荒原上,陆云许的步履越来越重。
青瘟毒素在体内肆虐,每次呼吸都像吞下刀片。
但更诡异的是,背部肩胛骨之间正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那是之前与晦交手时,星屑嵌入的位置。
"原来如此……"
他忽然笑了,
"姐姐,你早算到这一步了对吧?"
扯开衣襟,只见背部皮肤下浮现出完整的星图,正将青瘟毒素强行逼向右手掌心。
远处传来狼嚎般的啸叫,十几个青面獠牙的尸傀正从地平线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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