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陡然拉远,一艘玄铁巨舰的船头,站着数名戴着天道宫面具的修士。
为首之人袖口绣着星陨湖的星纹,正冷漠地记录着每个笼中的变异过程。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船帆上赫然印着归墟港的族徽!
"原来如此。"
剑宸的声音冷若寒霜,白袍在死寂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衣袂上隐绣的星纹突然渗出暗红,如同被血浸透的旧伤疤。
他凝视着空中尚未消散的惨象,目光如刀般刮过那些戴着天道宫面具的身影。
袖中手指缓缓收拢,骨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当年星陨湖与天道宫——"
每个字都似裹着冰碴,砸在凝固的海面上。
"竟联手做过这等勾当。"
最后一字落下,他白袍下摆突然燃起幽蓝火焰。
那不是凡火,而是百年未现于世的"净罪炎"。
火光中,船头修士袖口的星纹徽记渐渐扭曲,最终显露出真实模样——
竟是天道宫与星陨湖双纹交织的禁忌图腾!
水母群突然剧烈震颤,幽蓝的躯体由内而外迸发出刺目火光。
它们在半空中疯狂舞动,触须相互纠缠,墨绿色的血液与荧蓝光焰交织,竟在烈焰中凝成一行触目惊心的血字:
"渊族苏醒之日,归墟血偿之时"
每个字都如同用熔化的青铜浇筑而成,边缘滴落着粘稠的墨绿色液体。
血字悬浮之处,海面突然沸腾,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虚影——
正是当年被献祭的童男童女!
更骇人的是,当最后一个"时"字成型时,所有燃烧的水母突然集体爆裂。
飞溅的荧光汁液在空中组成一幅星图,赫然是归墟之门下一次开启的预言时辰!
海风裹挟着燃烧殆尽的灰烬,轻轻拂过归墟之门。
那些闪烁着最后微光的尘埃,如同无数双窥探的眼睛,在青铜门缝前徘徊不去。
"铮——"
门缝深处突然传来锁链挣断的锐响,伴随着某种庞然大物翻身的闷响。
整座门微微震颤,门框上的雷纹封印骤然亮起刺目电光。
"轰!"
一道紫雷劈落,将异动彻底镇压。
飘散的灰烬中,几片未燃尽的水母残躯突然吸附在门扉上。
它们透明的躯体里,还囚禁着黑影最后的记忆碎片——
三千童男童女在深海哭嚎,他们的眼泪化作珍珠,却被串成封印的项链;
渊族战士被抽离神魂,钉在归墟之眼承受千年蚀骨之痛;
而门后的黑暗中,一双比归墟更古老的眼睛,正在缓缓睁开......
陆云许的掌心突然传来灼痛——
定海珠不知何时已爬满血丝,正如那些灰烬中若隐若现的预言。
黑影用湮灭为代价,终于揭开了这场血腥真相的一角。
随着最后一片灰烬飘落,所有的谜团终于串联成完整的真相。
剑宸与剑玄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陆云许。
"星陨湖的罪孽,需要星陨湖的血脉来终结。"
海风呜咽,仿佛在诉说一个跨越千年的故事。
浪潮轻拍着岸边的礁石,仿佛在低语着被掩埋的真相。
"归墟之门必须彻底关闭。"
人鱼王的声音突然从海中传来,他的身影缓缓浮出水面。
原本绚丽的五彩鳞片,此刻黯淡无光,身上布满与黑影如出一辙的锁灵禁术符文。
"但代价是——"
他看向陆云许,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所有被献祭的怨灵,包括我,都将彻底湮灭。"
人鱼王抬起手,掌心浮现一枚血色的珍珠——
那是所有被献祭孩童的怨灵凝聚而成的"血魂珠"。
"以此珠为引,配合定海珠的力量,可以重启归墟封印。"
他看向归墟港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但归墟港的人......必须偿还他们的罪孽。"
海浪突然翻涌,归墟港的方向传来阵阵钟声——
那是祠堂的"镇海钟",正在无人敲击的情况下,自发鸣响。
仿佛在忏悔,又仿佛在哀鸣。
陆云许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带着千钧之力,重重砸在凝固的海面上。
他染血的手指缓缓握紧血魂珠,珠身顿时亮起一层微弱的红光,映照着他苍白却坚定的面容。
"给我一点时间。"
他的目光扫过归墟港的方向,祠堂的镇海钟仍在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誓言。
"我向你保证——"
定海珠突然在他另一只手中震颤,璃的残魂虚影在珠光中若隐若现,与他并肩而立。
"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血魂珠的红光突然暴涨,化作无数细丝缠绕上他的手腕。
那些被献祭孩童的怨灵似乎听懂了他的承诺,红光渐渐温和下来,最终凝成一道血色的契约印记,烙在他的掌心。
人鱼王深深看了他一眼,身上的锁灵符文微微闪烁,最终缓缓沉入海中。
海浪平息,但归墟港的地底,却传来锁链晃动的轻响——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等待这场迟来千年的审判。
血誓的余韵仍在掌心发烫,陆云许已转身面向北方。
玄冥谷的寒风似乎穿透千里扑面而来,带着某种古老的呼唤。
定海珠在腰间微微震动,珠内璃的残魂正与谷中某物产生共鸣。
"走吧。"
陆云许最后看了一眼归墟港。
祠堂的镇海钟轰然倒塌,飞溅的碎片中,一块刻满献祭者姓名的青铜板露出地面。
而海岸边,人鱼王消失的海面上,漂浮着一片五彩鳞甲——
正是他当年被献祭时,母亲系在他颈间的护身符。
"该结束了。"
三道身影踏着星轨冲天而起,身后是燃烧着血色晚霞的归墟海,前方——
则是吞噬一切的玄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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