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湖面的碎冰早不撞了,安安静静浮在水面,每块冰都映着光柱的银蓝,像撒了一湖的小镜子,连古战场的风都软了 ——
之前刮在脸上的冰刃感没了,反倒裹着星力的温润,绕着光柱打了个圈,吹过他衣角时,还带着星屑的凉,像有人用带着星砂的手轻轻拂过。
掌心的魂息慢慢和凹槽的微光融在一起,没了界限 ——
淡金的魂息裹着银蓝的微光,顺着凹槽的纹路往台面上漫,台面上的星轨符文立刻亮得更甚,符文里的星力顺着光爬,连空气里都飘着细星屑。
有的星屑落在肩头,凉得像刚从星河捞出来的碎,沾着衣料就不往下掉;
有的落在发间,还会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发梢都跟着泛了点银蓝。
灵海里的变化更真切 ——
七魄魂息在星力牵引下,像七缕金线慢慢拧成一股,之前空着的那处魂位,被温温的魂息和星力一点点填满,不是突然补上的慌,是像用暖泥慢慢糊实,连灵海边缘的细微裂痕都被星力裹着修复了。
这种充盈比寻回任何一片魂片时都踏实,脚下的星陨台仿佛也成了他的底气,星陨石的凉透过鞋底往上传,和灵海的暖撞在一起,竟生出种稳稳的归属感。
风还在吹,却只裹着星力绕着光柱转,沉埋的残剑在光柱下泛着淡光,剑身上的焦痕都似柔和了些;
湖面的碎冰映着光,像在静静守着;
沟壑里的星砂还在慢慢流,银蓝光带没断过。
它们都在等 ——
等灵海里的七魄彻底融成完整魂体,等陆云许睁开眼时,能带着凝练的魂息,踏上往去上三天的路,把最后两魂寻回来。
星力光柱刚裹住陆云许的刹那,体内七魄先炸了 ——
不是稳着转的顺,是像被惊着的幼鸟,在灵海里扑腾着四散逃,每片魂片都带着细弱的颤,撞得灵海壁轻轻响。
淡金魂息上瞬间爬满细碎裂纹,一道接一道,像寒冬里冻裂的冰面,没等弥合又添新痕,连带着他指尖都跟着发麻,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下一秒,记忆碎片就带着锐劲冲出来。
和天苍分神激战的灼痛先漫上左肩 ——
不是模糊的疼,是清气剑划破皮肉的热,像有团火贴在肩窝,连衣料蹭过的触感都清晰,仿佛那道血口还在渗血,热意顺着经脉往灵海淌,把周围的星力都烘得暖了几分。
紧接着是青石镇的井沿凉 ——
小小的他蹲在那儿,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糕饼沾着手指的温,甜香里裹着点井水的润,抬头望井中月影,晃得眼睛发花,连父亲喊他回家的声音都像隔了层雾,只知道攥着糕饼发呆,不知往后的路该往哪儿走,那股迷茫像细纱,缠得魂片都跟着晃。
归墟港的咸涩海风又撞进来 ——
掌心还留着沙灵剑劈开巨浪的震颤,剑脊的星纹硌得掌心生疼,海风吹得头发贴在脸上,咸得发苦,对抗人鱼王时的决绝还在喉咙里堵着,像憋着口气没松,连灵海里的魂息都跟着紧了紧。
最揪心的是父母的残影 ——
父亲穿着玄色劲装,袖口的剑纹还带着针脚,抬手演示剑法时,衣角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暖;
母亲站在旁边,手里的星纹帕子刚绣完,线头还没剪,笑容里眼尾弯得像月牙,帕子上的桂花绣得活,连香气都淡而暖,可这影刚清晰,就被激战的灼痛冲散,只剩那缕桂花香气在灵海里绕,勾得人心里发空。
这些记忆像失控的潮水,一波叠着一波撞灵海,先起小浪,再掀巨浪,七魄碎片更乱了 ——
有的往灵海边缘逃,撞在壁上弹回来,带着点慌;
有的在中央撞在一起,淡金的光溅出来,像碎了的金箔,魂息眼看就要散成星点。
陆云许闷哼一声,额间的冷汗立刻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星陨台的符文上 ——
没等落地就被星力烘成细弱的白汽,绕着符文转了圈,刚想往上飘又被魂息的乱劲冲散。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意混着灵海的乱,反倒让他多了丝清明,心里急得发沉:
“这排斥力比预想中强太多…… 若再这样下去,七魄怕是要彻底碎裂。”
就在灵海乱得快要散架的刹那,星陨湖的湖面突然颤了 ——
不是风卷起来的碎波,是从湖心往四周漫的涟漪,每一圈都裹着银蓝的星力光,像有人在湖底轻轻敲了下,波纹荡开时,连冰层下的星砂都跟着亮。
这涟漪没急着冲上岸,是慢慢铺,碰着湖边碎冰时,还会让冰面泛起点细弱的光,不像自然的浪,倒像有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拨。
冰层下的星砂先活了 ——
之前静得像冻住的银线,此刻突然颤了颤,顺着冰缝往上钻,没把冰撞裂,反倒让冰面裂出细亮的缝,银蓝细沙从缝里飘出来,像刚醒的萤火虫,绕着星力光柱转的时候,还会蹭出细碎的星点,落在光柱上没掉,反倒粘在上面,让光柱的光更柔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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