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的麻痹感还未消退,腐骨毒的余韵像附骨之疽,让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带着酸胀的钝痛。
唯有肩头的龙鳞印记,还执着地泛着微弱的七彩光芒,像黑暗中不肯熄灭的萤火。
每一次闪烁,都带着熟悉的龙威暖意,既提醒着他不久前那场九死一生的血战,也狠狠击碎了 “身处幻境” 的侥幸 ——
他真的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个连灵力都无法调动的绝境。
陆云许指尖用力抠进湿润的泥土,指节泛白,借着这股微薄的力道缓缓撑地起身。
每动一下,全身的伤口都像被扯开的裂缝,撕裂般的疼顺着骨头缝蔓延,冷汗瞬间从额头渗出,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身前的草叶上,砸出细小的水渍。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黑袍摩擦着地面的青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破烂的衣料下,新伤旧痕交织,稍一牵扯便疼得他倒抽冷气。
终于勉强坐稳,他垂眸看着自己满身狼藉的黑袍 ——
衣料被碎石划得千疮百孔,沾满了干涸的血渍与灰黑色的浊力痕迹,早已没了半分往日的规整。
目光移到身下,青草被鲜血染成暗红,像一朵朵破败的花,在微风中轻轻晃动。
一瞬间,迷茫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像块湿布裹住了他的思绪:
这里是哪里?
为何天空、草木,连空气中的灵力都与中三天截然不同?
修为被封,经脉受损,他又该如何跨越这未知的距离,回到熟悉的土地?
可这迷茫并未持续太久,不过转瞬,便被一股庆幸悄然取代,像驱散迷雾的微光,渐渐照亮了他的心神。
他抬手按在胸口,感受着微弱却平稳的心跳,指尖触到肩头龙鳞印记的微凉,心中的憋闷渐渐散开 ——
至少,他活下来了。
没有在九死绝阵中魂飞魄散,没有辜负本尊在星陨湖古战场的托付,更没有让天道宫余孽的阴谋得逞。
冷汗渐渐止住,他缓缓挺直脊背,哪怕身体依旧虚弱,眼神却已不再混沌。
迷茫褪去后,眼底重新燃起微光,那是历经生死后的坚定,是哪怕身处绝境,也从未熄灭的初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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