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屈在胸前,掌心朝前,指尖绷得笔直,指腹因用力泛出青白,每一根手指都保持着随时格挡的弧度,透着常年搏杀养成的精准。
右手则死死攥着之前捡的那根枣木树枝,树枝虽只有小臂长短,木质粗糙,却被他握得稳如磐石,指节攥得发白,粗糙的木刺扎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只当那是唤醒斗志的刺痛。
他的眼神冷得像深冬的冰潭,没有一丝波澜,却死死锁定着女子的手腕 ——
那是修士催动灵力、拔刀攻击的关键部位,只要她指尖有半分灵力流转的异动,只要刀鞘有丝毫晃动的弧度,他就能凭借多年浸在生死里的战斗本能,在瞬间捕捉到破绽,第一时间避开。
没有灵力又如何?
丹田被封又如何?
他陆云许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多少次身陷绝境,靠的从来不是单一的修为,而是刻在骨血里的警觉,是无数次生死搏杀淬炼出的本能 ——
哪怕只有一根破树枝,哪怕只剩半条能站的腿,他也能找到活下去的机会。
他就那么站在暮色里,身形单薄,黑袍破烂,却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用一身孤勇,守着心底的底线。
“怎么?想凭一根破树枝,就敢跟我反抗?”
女子终于再次开口,语气里的轻蔑像淬了冰的针,直刺人心。
指尖的灵力像被点燃的火星,顺着指缝往外溢,比先前又强盛了几分,淡白色的微光在暮色里若隐若现,透着筑基修士独有的压迫感。
“我劝你识相点,乖乖跪下赔罪,磕三个响头,我还能让你少受点皮肉之苦,留你一条全须全尾的命。”
陆云许依旧没说话,只是缓缓扬起下巴,下颌线绷得笔直,像被锻打过的钢铁。
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冽,像寒潭凝冰,哪怕面对修士的威压,也未曾动摇半分。
风卷着土腥味吹过,掀起他破烂的黑袍下摆,露出里面缠着粗布的伤口,布面上还隐约透着暗红的血痕,可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像极了星陨湖边那些迎着寒风傲立的松柏,纵身处绝境,纵满身伤痕,也绝不肯弯下分毫。
掌心的枣木树枝仿佛被他的战意焐得微微发烫,粗糙的木质硌着掌心的伤口,刺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却愈发坚定了他的决心。
这根不起眼的破树枝,是他此刻唯一的 “武器”,却也承载着他不肯屈服的初心,承载着对青溪镇百姓善意的守护,绝不能折在这儿。
何嘉琪见陆云许都到这份上了还敢硬撑,气得在原地跳脚,捂着还在疼的膝盖,尖声嘶吼:
“姐!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动手废了他!我要看着他趴在地上,哭着求我饶命!”
女子指尖的灵力终于不再收敛,开始飞速凝聚,淡白色的灵光在她指尖灼灼闪烁,像一颗小小的星辰,映得腰间弯刀的银边愈发亮堂,冷芒刺得人眼睛发疼。
她缓缓抬起手,五指紧紧扣住弯刀的刀柄,指腹摩挲着冰凉的刀身,只要再稍一用力,锋利的刀刃就会破鞘而出,带着筑基修士的灵力,劈向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野小子”。
暮色渐浓,土路上的风骤然停了,麦茬的沙沙声也消失不见,天地间只剩下死寂的凝重。
一场凡境修士与无灵力残躯的对决,眼看就要在这片荒凉的土路上,轰然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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